也定不会怪罪。” 清容只好讪讪开口道:“臣妾不知,只不过此事,或许也不能够全都怪在韦侍郎等人身上…他们位居高位,底下的人自有极力逢迎、谄媚讨好之辈。” 此言一出,李缙神色微冷。 却是正好托出了皇后的后话,她挥挥手,不甚认同道:“你不必替他们说话!” 皇后正色道:“妾不包庇干乱法纪之人,即便是与妾有亲…朝廷处事贵在公正,韦氏、柳氏兄弟受财卖官,脏污狼藉!负天下士人,亦负君恩,如此欺君罔上,下压官员之人,实不能容!妾虽为后宫之人,又岂可坐视贪贿横行,作威作福,谄媚阿谀之行败坏朝廷风气?” 李缙语气颇有些欣慰:“你原是有心了,既然如此,也不必让大理寺审了,依你看该如何处罚?” 皇后语气坚定,在李缙面前从容道:“这几人干乱法纪,败坏朝纲,自然是要严惩不贷。将妾看便将韦伯勤外放贬为八品,将柳氏兄弟罢官流放,宰相韦文知情不举,姑息养奸,也该贬出雍城。” 李缙看着她,默了片刻,“就依你的意思。” 皇后看着他,松了口气,笑了笑,却突然身子一软,晕了过去。这可将在场的众人都吓得不轻,李缙连忙唤道:“英娘!英娘!” 他连忙将皇后抱回了内室,宋女官着急吩咐下人去请御医来,清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偶然,还是真的这么巧…她跟了过去,在皇后的屋外等候消息。 没多久,韦夫人赶了过来,一见到清容,韦夫人便火急火燎地走上前:“英娘没事吧?怎么好好的就晕过去了?” 清容也是一脸迷茫,只好宽慰道:“夫人别急,已经叫人去传御医了,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几人内侍簇拥着一个御医从门外跑了进来,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宋女官才从里面出来,松了口气,说道:“殿下没事了,御医说是气急攻心,这才晕了过去,两位夫人放心。” 清容松了口气,点点头,韦夫人忙念了句阿弥陀佛,道:“真是吓坏人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缙一直陪在皇后身边,皇后醒了没多久,就叫人唤清容和韦夫人进去。 清容进去之后,就见李缙坐在床边,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清容不敢多看,恭恭敬敬地上前一礼。 皇后笑了笑,“真是叫你们担心了,我这已经没事了。陆夫人今日你送静娘入宫,原是辛苦了,静娘要在宫里住一段日子,你便先下去吧。” 清容点头应道:“是,那臣妾就不打扰殿下了,殿下该好生保养为重,切莫再如此操劳。” 皇后温和一笑,轻叹了一声,“知道了,你放心就是。” …… 很快,皇帝的诏书就在当日发出。 清容不知皇后打算如何面对韦家的那些亲眷,可是想来她们最多也只是哭闹求情,也不敢对皇后如何。只不过当日的事传了出来,外头不知情的人却都以为皇后是受了清容的言语挑拨蛊惑,才会下此狠心…他们一面嫉恨清容的同时,又不不得不承认如今陆氏深得皇后宠信。 可也只有清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如何做,只怕皇后心中早有决定,而当日问自己,也只不过拉了自己来挡刀,分担责任罢了,可如今她也不可能一个一个地去解释,恐怕是说了也不会有人信,谁不是相信自已愿意相信的? 遇上这等事,她一个做臣下的,还不是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面上众人不敢对清容如何,可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开罪了韦家和柳家,更是被柳氏给恨惨了。 这时旧臣杜正又被调归朝廷,直接任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再度为相。如今被贬一年,杜正更是耐不住,而偏偏他又与薛方绩有旧怨,因而直接上书称薛方绩与永王私下交通,是谋逆一党。 事情虽已过去许久,也无铁证,只是李缙疑心尚存,没多久,便下了一纸诏书,调邢国公薛方绩南下出任并州都督。 自从吐蕃战败后,西州战事平歇,稍复安宁,可安稳还不足半年,西州战火再起在即。三月,吐蕃联合东突厥首领举兵反邺,数次侵扰西州边境。李缙命大将梁于绩、苏建等人统军征讨。与此同时,高丽政变,与百济勾结,合兵南侵,夺取新罗三十余城,新罗使臣前来援救,李缙对此早有预料,指派出程定捷、杨素等大将领兵援救。而此次无论是西征边境还是东去援救也并未如崔辰钰所说,任薛绍为将。 清容并没有嘴上提起过此事,心头却是一片雪亮,她知道自永王一案之后,李缙一直有意冷落打压薛家,如今也是。而仅此一事,皇后大约也不会贸然开口。至于薛绍…也很难说没有受到她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