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垂下眼眸,语气平静,“是。”说完,便径自退下往祠堂去。 见清容走后,薛绍立马道:“阿爷,让她跪一晚上,这责罚未免太重了,如今天气这么冷,三娘身子弱,怎么能让她在祠堂待一晚上?” 薛方绩和卢氏也纷纷劝他,莫要罚得这样狠。薛方绩道:“罢了,她不过是为了四郎,一时情急,你又何必罚这么重?” 薛父神色松动,他本也不想对清容如何,只不过是想要立下规矩。薛绍继续道:“若阿爷定要罚,我去替她就是。” 苏氏道:“使不得!四弟你身上还有伤呢?哪里能跪得上一晚上?” “她受罚,我不可能独安。” 这话却是叫褚氏和苏氏都愣住了,她们自然都知道薛绍待清容好,却不曾想到薛绍待清容会是这样好… 薛父见他这犟驴一般的脾气,便气不打一出来,他怒道:“都给我去跪着!” 薛绍二话不说就去往外去追清容,一同受罚。薛父气得不轻,拂袖而去。 祠堂里。 阿珍看了眼满墙的祖先牌位,不免替清容委屈,“娘子,你真要在这跪一晚上去?这夜里不知道多冷呢?万一惹了风寒可怎么好?” 清容摇头,“你们不用陪我一道罚跪,去外头候着,找个时候回立德堂就是。” 颂月道:“那怎么行?怎么能让娘子一个人在这!” 说着,薛绍这时也从外头进来。阿珍和颂月见是薛绍,也很是震惊,“阿郎你怎么来了?” “你们先下去。” 阿珍和颂月见清容不语,依言退下。 清容看着他在自己身旁一道跪下,不禁蹙眉,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他轻描淡写道:“一道受罚。” “你胡闹什么?你伤都没好呢?”清容见薛绍这样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眉宇间便生了几分怒意。 “你身子比我还差,你怎么不想想自己能在这跪一晚上?” 清容看着他,轻叹一声,缓了语气,道:“那你也犯不着来一道受罚。” 他看着清容,神情真挚,语气很是感慨,“我没想过。” “什么?” 他想着,嘴角轻扬,目光转向前方,“你也会为了我出头,甘愿受罚。” 清容没说话,又听他认真道:“这样的感觉很好,但下次别这样了。” 清容微奇,“为什么?你不想我这样?” 薛绍摇头,一字一句道:“不想你受气,更不想是因为我。” 清容默了片刻,抬起眸子,问他,“如果今日是我被人羞辱,承无妄的罪名,你会视若无睹吗?” 他没有丝毫犹豫,“不会!” 清容平静又坚定的转过头,“我也不会。所以,你不用再多说了。” 薛绍怔怔的看着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就柔软的不成样子,半晌都没说出话来。最后,只憋出了一句,“你真好。” 清容被逗得发笑,摇摇头,说道:“有时觉得你油嘴滑舌,可有时又觉得你嘴笨的很。” 薛绍却觉得,自己不过是实话实话,根本算不上油嘴滑舌。 过了片刻,他问道:“跪累了?我带你回去?” 清容以为他在说笑,道:“阿爷不是让我跪到明日?” “听他的做什么。”他这股不以为然的样子,倒有几分纨绔的意味,真叫人觉得既气又无奈。 清容好笑,“那你想如何?” “自然是不想你受罚,一会你就知道了。”说着,他起身大步外走去,朝外喊道:“来人!娘子晕过去了!” 清容见状,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薛绍竟然是叫自己装晕! 这种把戏未免也太好叫人识破了,可是薛绍都喊了一嗓子,将人都叫来了,她也不能拆他的台。 清容起身,站定了片刻,左右环顾,听着这外头的脚步声渐近,情急之下,清容心一横,只好配合薛绍,她慌忙的往软垫上一倒,立马“晕”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