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王氏要亲自替四娘打点行装,又嘱咐着四娘入了宫之后,一定要小心,毕竟那等地方,若不谨慎,恐性命难保。 清容也叫阿珍和颂月收了不少首饰细软出来给四娘带上,她将这些都送到四娘房中,见四娘正坐在床榻边抹眼泪,见清容来了,连忙擦干眼泪。 清容走过去,轻轻抚了抚她的发,说道:“阿娘说得不错,你去了之后,一定要万事小心,保全自身,才是最要紧的。可千万莫要使性子,要知变通,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四娘连忙点头,将这些话都记在心里。清容想要宽慰她,替她抹去泪花,轻笑道:“好了,别哭了,咱们四娘可是个难得的美人,要是哭花了脸,可就不美了。” 四娘乖巧地点点头,伸手抹泪,“嗯,我都听阿姐的。” “阿姐刚刚为你起了一卦,你此去宫中,或有些波折,但卦象为吉,这是好事。这还与你的姻缘有关,你或会遇见你的良人。”清容迟疑,“只是,此行,快则几月,慢则一年半载,你才能回来。你记着,万不可强出头,要谨言,就算知道了什么,也不要轻易与人道,明白吗?” 四娘愣住了,她知道阿姐是学了些占卜之术的,有清容这样说,她不敢不信,忙不迭点头应下。 清容轻拉住她的手,“好了,你也莫怕。若有机会,我和阿娘会来宫里看你的。阿姐,就在家里等你平安回来。” “阿姐放心,我一定会的,不叫你们担心。待你出嫁那日,我也一定回来送你。” 清容此时也红了眼眶,温言道:“这不要紧的,若是你安好,即便不在,阿姐也不怪。除了爷娘外,你便是阿姐最重要的人,只要你能够安稳顺遂,旁的事,又有什么紧要?” “阿姐。”四娘闻言动容,她伸手抱着清容,将头靠在清容的怀中,“你放心,你也一定要安好,若是日后薛家郎君待你不好,你定要告诉我,我定会想法子帮阿姐的。” 清容宠溺的笑笑,“好。” 两人相互依偎着说了好久的话,到最后,四娘竟然在清容的怀里听睡着了。清容将她安顿好,又盖好了被子,才离去。 待晚上,陆文中从官署回来才听说了此事,也是连连叹息,“阿爷只恨自己无能,帮不上你们一星半点,叫你们深陷囹圄。” 四娘不忍,劝道:“这与阿爷有什么干系,咱们不过好好的,做了该做的事,也从没心生阴私,只是旁人要为难而已,错不在我们。” 清容也道:“是啊,阿爷。虽是始料未及,可凡事皆有定数,苛责不来,四娘是福泽深厚之人,此行定会平安回来。” 陆文中瞧着自己的两个孩儿,她们牙牙学语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可如今已经亭亭玉立,能够独当一面了,心中如何不感慨?他连连点头,“你们姐妹果真是长大了,如今三娘都要嫁人了,阿爷也老了啊。” 王氏也闻声感慨,“你啊,都这时候了,莫要说这些叫她们听了伤感。” 这一番话,又叫清容和四娘红了眼眶。陆文中连忙摆手,长叹道:“不说了,不说了。既然要进宫,怕是一时半会见不到了,咱们今日就好好吃顿饭,不提这些糟心的事了。” 这一夜,月明星稀,清容知道明日会是个好天气,可是明日会如何,还不待可知。今晚,对四娘来说,也一样是个难眠的夜晚,她没有这么盼望过时间停留在今晚,可黑夜总会过去,黎明总会到来… 翌日的第一道城鼓响起之后,清容上了自家的马车,在家人的叮嘱之下踏上了去往国公府的路。令人不意外的是,谢家果真没有打消念头,真的第二日中午来了陆家,再次说起纳四娘为妾的事。 清容把韦夫人的话照搬全说了,那李氏气得面色发青,昨日她没办好这件事,便叫婆母说教一顿,今日又再次铩羽而归,回去指不定要被数落埋怨。可她到底无法,眼下四娘已经不在陆家,就是要强行将人带走也不行。愤懑之下,只得再次将聘礼抬了回去,惹得坊间邻里好一顿闲话。 贤妃并不知四娘要入宫的事,但从皇后那见到四娘,并得知此事之后,也很是气恨。柳家的人待她并不好,只有姨母一家厚待她,拿她当亲人,知道自己没但没帮到她们,还险些害了四娘,很是自责。不过眼下陆清然入了宫也好,既能陪在自己身边,也能免她之祸,柳玉娘自然乐意。 清然初去宫中,自然是少不了步步小心,即便如此也很难逃过那些明刀暗箭,可到底也算是慢慢安稳了下来。那位嚣张的贵妃又一次惹了圣人,被罚抄写佛经,这才安宁了下来。清然在宫里也托内侍向家人传了消息,却只是说自己一切都好,只字不提那些惊险万分的内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