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回到家中,正是午膳的时候,陆文中当值不在家中,清容与四娘也都没有用膳的心思,于是与王氏三人随意吃了些面食。 清容简单说了今日去国公府的事,但没有在王氏面前提起明郡主的事。待四娘吃完后,便带她下去问道:“你与郡主的事,不打算与我说说嘛?” “郡主?”四娘知道清容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她小心翼翼道:“阿姐,你知道了?” 清容道:“我哪里知道呢?只是我今日去了国公府,却遇到郡主,她与我为难,我从未见过她,十分奇怪罢了。怪不得你这几日总说躲在屋里,今日也不愿和我一同出去呢。原来是知道自己惹了祸?” 四娘一听这话便着急了,“她为难你了?阿姐,她对你做了什么!” 清容道:“没有做什么,不过说了几句罢了。你莫着急,还不仔细告诉我,你与她到底是如何结下梁子的?” 四娘一骨碌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驳道:“阿姐你这话可是冤枉了我,哪里是我与她结下梁子,明明是她对我生了误会。我之前与你说,我和那薛俨生了口角的事,没想到他却受了刺激,一心一意要从军不肯嫁娶,郡主却以为我迷惑薛俨,坏了她的婚事。我解释此事,可她却又不相信。” “竟有这事!”清容也没料到,怪不得那明郡主见到她却是一副怒气十足的模样。清容还要再问,可四娘却又说让清容不必多担心,她已有了可以解决此事的法子。清容见状,也只能多叮嘱几句。 初来灵宝寺那一回,清容还觉有些不自在,可是没想到不过短短这些时日,她都已经来了此处好几回了。 那日在国公府韦夫人说得含糊,也不知这事到底对薛绍而言到底严重与否,她与韦夫人尚且不熟,也不好多问,可似乎也没有旁的人可问。有关薛绍的这件事,久违地令她感到纠结矛盾,清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约那个人见上一面。 灵宝寺的禅房不仅供法师僧侣休息用,也可平时借给达官贵人见客所用。若凭身份清容自然是借不到,可空寂法师好心,听清容要约见贵客,便借了禅房给她。薛绍纵然没有礼佛的习惯,可是到底长在雍城,对这些事不会不知晓。因而知道清容差人送信约在灵宝寺禅房时,也有些意外,可他心中到底是欢喜多些。 薛绍来到禅房门前,清容的两个侍女已经侯在门外。薛绍心中有些紧张,上次见她,她便有心回避自己,他虽失落,也不想勉强她,可这次为何又主动要见他? 他心里有些发紧,进了禅房,见清容正站在禅房内。她今日穿着一袭碧色的齐胸襦裙,披着一件米色披风,头上簪着白玉步摇,更映得人身姿玉立。 清容向他见了礼,薛绍移开视线,问道:“你找我,所为何事?” “为了向将军打听一件事,那时回城的事是否让将军受了牵连?”似是怕他会有所隐瞒,她有些偏执,“我要听真话。” 薛绍盯着她瞧了一会,表情依旧淡漠,“是。” “这次西征将军没有去,也是因为这个吗?” “是。” 清容一时嘴里发麻,原来她真的阻了他的路。半晌,她沉吟道:“我实在亏欠将军良多。” 薛绍看着她的双眸,并不希望她为此愧疚,他一字一句道:“亏欠?我只知我心甘情愿,并未勉强,既然情愿,你又何曾亏欠我?” 她的心忽而顿了一下,如同寺庙里的钟鼓,只是一敲,却余音袅袅,绕梁不绝…清容忽地轻轻笑了笑,她想,他总是知道如何让人愧疚的。从初见开始,他总是如此… 清容还是将话头绕了回去,“那日将军是下令不许人再提起当晚的事,可还是被揭露,难道是背后有人作祟吗?” 既是清容问起了,薛绍便是有什么便回什么,一一同她说道:“李务是应国公李将军家的人,与我家之前有过嫌隙,这次的事说小也不小,他死了,李家自然不会不知道,要瞒也瞒不住。何况,我的确处置了他,既然做了,也不打算瞒着。家人觉得我理亏在先,故免了我此回出征的机会,让人替了我,也好平息李家的怒气,并不想将此事闹到殿前。”末了,他又突然补了一句,“那李务也算不得什么好人,我处置了他,也不算是伤及无辜,故并没有别的处罚。” 清容点头,心里的重担也卸下了下,至少不算是到了难以挽救的地步。 见她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薛绍忽然觉得有些刺眼,他心中不免失落,他自嘲地笑了笑,在他这副冷硬的外表衬托下,显得格外落寞。“我明白你担心什么,你想知道我到底如何了。无非是不想有愧于我,怕我们无法划清界限,再有纠葛而已。” 清容听到后头,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他怎么会这样认为?她的确怕连累他,却不是因为怕与他再有纠葛。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