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误会。 清容也察觉什么似的,便起了话头:“薛护卫可知道这些匪寇是什么来头?” “这要说来,便有些渊源了,这瓦山上的匪寇大多是前朝乱党的余孽,早些年先帝还在位之时,便对这些乱臣贼子网开了一面,若是有人愿意归降的便不究过往,收为部下。可惜没过个几年,先帝殡天后,这些人渐渐歇了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起来,趁机出来作乱,说来也并非只是此地如此…” 还有这层缘故,清容在山上待了许久,对山下的事听闻甚少。不过这几日也在路上听说了不少关于这位新帝的事。听说当今圣人年轻,才二十七八的年岁,为人却格外宽厚仁慈,是个好皇帝。可也有人不以为然,认为是新登基的小皇帝小小年纪不懂政事,耳根子软,更做不了主,如今朝中是永王说了算… 清容随了一句道:“既然是些余孽,想来也不成气候。你们既是邺军,怎么又换了常服?” “将军此次本是跟随薛方绩将军一道从西州回来,途经潍县,贼寇猖獗,圣人特命在回程途中清匪,将军便被派带兵来此地。这瓦寨依山而建,我们又尚不知路况,不好打草惊蛇,便先乔装隐匿在县里。”薛绍前两日便已带人到了此处,在城中的人也不多,剩下的都在郊外驻扎着。本还以为要等上数日,谁知这群匪寇今日便下来送死了… “原来如此。” “不知娘子如何称呼?”思量片刻,薛常问道。 清容笑了笑,道:“我姓陆,唤我陆三娘也可。” 说话间,里面搜查的人也出来了。薛常道:“既然此处已无事,在下也不打扰了,不过陆娘子如今还未寻到人,我便先安排两位护卫在此处护陆娘子周全。” “多谢。” 听闻今日清容亲手杀了一个山匪的时候,颂月也是目瞪口呆,她实在想不到,清容居然这样大胆。其实清容想起来也不敢相信,或许是当时害怕被那些人抓到的恐惧给了她莫名的勇气… 虽说那些匪寇已经被抓了起来,可白日之事实在是叫人后怕,清容主仆三人全都待在一个房间里,这一晚上也睡得不踏实。 隔日一早,张鹤同薛常一道出现在客栈。清容心道,这未免也太快了。原来张鹤先行离开与她们走散后,就等在城门处,没想到许久不见她们踪影,倒是看见了一队人马,问了才知原来清容她们还在原处,他就跟着薛常一道回来了。 清容再次谢过薛常,薛常也见时机正好,便问道:“不知张大夫与陆娘子有何打算?依我看这山贼余孽未清,若是蓄意报复再下山作恶,陆娘子和张大夫如何能敌啊?” 清容和张鹤相识一眼,他说得不无道理,若真有什么意外,他们哪里是对手。又听薛常道:“正好待平此事之后,我等也打算回都城,不若且先在这茶安县小住几日,待剿灭了山贼后与军队同行?” 实在不是他要自作主张,他跟着将军这么多年,还是多少能看出些他的心思。其实昨天他就有些察觉,在街上射杀匪时,特意交代莫要伤到陆娘子,后又将人救到自己的马上。今早将军本还打算亲自送张鹤回来的,只是县令来寻,一时脱不开身,这才是他来代劳。 薛绍这般上心陆家娘子的事,还能是什么缘故?只是将军平时寡言木讷,又没什么机会与这陆娘子相处,这如何能成事? 张鹤思量了片刻,为保周全,还是接受了薛常的提议。 清容道:“多谢薛护卫,还望能替我向将军转达谢意。” 这不急,日后有的是机会,薛常心道。不过现在他可不敢说这话,只是笑着点头应下。说罢,清容便吩咐阿珍送一送薛常。 待两人出了客栈门口之后,薛常便喊住阿珍,打起笑脸,不敢怠慢,问道:“你家娘子和我家将军从前可是旧识吗?” 阿珍古怪地瞧了他一眼,斩钉截铁道:“自然不识。我自小跟在三娘身边,她识得的人我怎会不记得。” 这倒怪了,他不说自小,也是从十二岁便跟在将军身边了,怎么不记得他识得眼前这位娘子?不过这也不算要紧,他心思一转,便道:“这倒是,陆娘子瞧着气质出尘,想来也是饱读诗书的。” 阿珍听了这话,有些得意,“那是,三娘不仅善诗能文,更懂老庄之学,还通卜算之术。” 怪不得她叫那太史令先生呢,原来真是从学于他。薛常点了点头,故意道:“果真非凡,不知陆娘子此番随张大夫云游去了何处?” “我家娘子并未去云游,她不过在山上观里小住些日子,如今要回雍城了。”阿珍适才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眼下也不肯再多说什么。 薛常见状,也知再说下去,也打听不到什么,却还是笑道:“就送到此处便好,不叨扰了,在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