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 那感觉就像是沐浴斋戒了很多日,终于觉得自己身上干净,心也清爽了,结果一转头发现之前好不容易甩掉的跳蚤又不要脸地黏了上来,无论如何都弄不掉。 这种愤怒真是很要命的,偏偏他还只能忍着。 “没事的时候把她关起来,不要让她有机会再在我面前出现。”凌寒面无表情,他语气冰冷却充满杀气。 那名近卫只觉得,若是他敢让林绾柔继续到督公跟前晃悠,那督公定会一刀把他和那女人一起宰了。 他不寒而栗地打了个冷战,赶紧着手让人去办。 等身边的人都走远了,凌寒独自走到一处幽静的亭子里,闭上眼。 林绾柔身上的妖冶莲花纹路再次在他眼前浮现,福安不止一次说过,这种寄生在女体上的奇异莲花是他所练邪功的唯一解药。可即便如此,他对林绾柔也没有半分邪念,让他背叛公主去碰这个女人,他宁愿选择爆体而亡。 谁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毕竟他生来就带着深深罪孽,本就该是个短命之人。 他不需要太长的时间,等他为公主做完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他会把他身上的最后一件东西给她。 那就是他的命,他凌寒为她生,也心甘情愿为她死。 …… 东城门。 顾沅被拦下时一脸烦躁,他虽已没了国公府世子的尊贵身份,可他仍然是顾氏嫡系的公子,手持父亲给的令牌,这些连品阶都没有小小的守门士兵居然也敢把他的车队拦下,真是不长眼!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太祖亲赐的顾氏令牌!”顾沅此时风度尽失,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翩翩公子清贵如月的模样,如今的他看上去就是个眉目间充斥着深重戾气的小人,“太祖亲赐的牌子,连这城门都进不得?” 站在他对面的守城士兵虽然职位卑微,却是恪尽职守,对上他手里那张金光闪闪的令牌,仍然不卑不亢道,“顾公子莫要误会,卑职只说要拿令牌请人核验这是否真为太祖皇帝所赐之物,一旦确认后就会放您通行。” 这士兵的意思也很明确,你顾沅随便拿个令牌出来就说是太祖皇帝御赐,然后硬要带着车队拒绝排查闯城门,谁知道你手里这东西是真是假,我们可得慎重行事! 在场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还有胆子大的人指着顾沅,对身旁同伴道: “这顾沅就是被废了世子之位,又被长公主殿下退婚的那人。你们刚来帝都肯定都没听说过,别看他仪表堂堂的,其实可不是东西了!以前仗着和长公主的婚约,不知贪了长公主多少银两财物。他被退婚后,长公主让他还债,他却赖着不还!” “顾氏不是世家之首吗,怎么能教出这样不要男儿尊严的郎君来?身为男子却连未婚妻的钱财都要算计,真是臭不要脸!” 旁边有读书人听了,忍不住出声道: “你们说的这都只是小事,这顾沅真正为人诟病的地方在于,他之前身为朝廷官员,却私下庇护走私官盐的奸商的事,还从这些见不得光侵蚀国运的买卖里偷拿好处。这等大奸大恶之辈,根本就不配手持太祖皇帝御赐之物!” 他说得正义凛然,旁边一片叫好。 又有人大声说,“太祖御赐的令牌何其珍贵,顾家的老爷们只要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就不会把它交给一个被废为庶人,终生不得再入仕途的不孝子。依我看啊这顾沅就是个丧家之犬,身无长物只剩一颗狂妄狗胆,竟然敢谎称自己手里有御赐之物!” “说得对!他手里怎么可能有什么通行令牌,一定是他的车队里藏了违禁之物,他就是想蒙混过关,幸好我们的守城官兵恪守职责没有向他顾氏子弟的名头屈服,不然他就阴谋得逞了!” “对,像他这样仗着出身世家高门就为非作歹的人,根本就不配进帝都,应该把他流放到幽都城才对!” 群情激愤之下,顾沅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他是没想到,自己这次回帝都不仅失了众星捧月的崇高地位,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就连卑贱如泥的这些愚民都敢当面嘲讽辱骂他,凭什么?! 就在他被激到双目赤红时,身后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守城官兵回头看去,就见几十个身着黑衣头戴青铜面具的高大男人骑马赶来。 离近了,众人才看到被他们簇拥在最中间骑着一匹白马的华服少女。 她眉若青黛目似点星,明艳到不可方物。 一袭张扬红裙,更衬得她肤白胜雪,倾城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