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哉地品着茶,十分惬意。
景沅属于蹬鼻子上脸的类型。过去他在纪晏面前伏低做小,无非是害怕对方要他的命。但现在,是纪晏理亏,他完全可以拿出一些被害人的气势。
“纪晏,我渴了。”
睡了一晚,景沅的嘴唇干得厉害,喉咙又涩又哑,很不舒服。
纪晏抬眸:“想喝茶吗?”
景沅仰起头:“这还用问?”
正在整理文件的陈天一哆嗦,手上的东西差点掉在地上。
今天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景沅居然敢这么跟纪晏说话。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讨巧卖乖的景沅吗?
纪晏倒没恼,抬手帮景沅倒了一杯热茶:“青柑普洱,解酒的。”
景沅盯着热气腾腾的茶叶,秀气的眉毛一颦:“这么热,你让我怎么喝?”
纪晏浅褐色的眼眸盯着景沅理直气壮的眉眼,抿着薄唇沉默着。
陈天担心纪晏发怒,连忙凑过来:“景少爷,我帮您晾晾。”
景沅抬手拒绝:“no,我要他来。”
纪晏狭长的眼眸涌起几分可怕的笑意,随后低头慢悠悠将茶水凑到唇边。
“我帮你吹一下。”
“哼。”景沅心道,这还差不多。
等景沅喝完茶,厨房的餐也端了上来。
果然,都是清淡营养的早餐。
景沅啃着虾饺,时不时鄙视纪晏两眼。如果不是他和敌方实力悬殊,他一定让纪晏付出惨痛的代价。
纪晏胃口不错,吃得比以往多一些。
反倒是景沅没什么食欲,就吃了两只虾饺几口粥。
纪晏温声道:“沅沅身体不舒服吗?”
景沅表情幽愤:“我身体舒不舒服,你不清楚吗?”
纪晏了然:“那今天好好休息。”
景沅将筷子撂下,坐着轮椅愤愤离开。
陈天打量着景沅嚣张的背影,实在摸不清楚两人又在这里唱什么戏。
要不是纪晏昨晚找他一起审阅合同到通宵,他甚至以为两人发生了点什么。
…
景沅休息一天,跟随纪晏回到宁城。
一路上的颠簸和疲惫几乎将景沅的体力透支,如同来时那样,他满脸苦涩,心脏又闷跳得又快,好不容易才撑到家。
这两天,纪家的佣人发现一件奇怪的事。一向乖巧谨慎的景少爷,突然一反常态,总是欺负纪晏。
纪晏是什么人大家清楚。
更玄幻的是,纪晏居然任凭景沅欺负,甚至还会好脾气地哄景沅。
这部魔幻大戏几乎上演了三天,看得大家津津有味,就差准备花生瓜子。
不过,景沅倒是比之前更加提防纪晏,每当纪晏回家,景沅无论在做什么,都会赶紧转着轮椅撤离,速度堪比运动员。
实在逃不开,景沅才会敷衍纪晏,跟他象征性地聊聊天。
纪晏乐在其中,偶尔晚上会去找景沅商量一些收购丽水园区的事,不过每次景沅都严防死守,恨不得穿上盔甲与纪晏见面。
这晚,纪晏难得早回家,与景沅一起吃晚餐。
“沅沅,海市分公司过几天开业,我需要出差几天。”
景沅虽然不待见纪晏,但还是说了句:“一路顺风,好好照顾自己。”
纪晏提议:“要和我一起去吗?”
景沅逐渐想歪:“不要。”
一起出差,万一住在同一间房,纪晏对他兽性大发怎么办?他的腿这两天才刚刚好一些,可不想再入狼窝。
纪晏淡淡地端起酒杯:“好。”
…
转眼间,纪晏乘坐最早的航班离开,机场大厅只剩景沅与陈天。
今天外面下了暴雪,天气非常冷。
纵使裹着加厚鹅毛羽绒服,景沅依然冻得脸颊泛红,缩在轮椅上像只小鸡崽。
清晨被迫醒来的景沅哈欠连天,忍不住小声抱怨:“纪晏好像只走两天,叔叔你怎么这么重视,还特意来送机。”
陈天淡定地扯了扯嘴角:“景少爷,我发现您最近越来越有胆识。”
景沅怎么会听不出陈天的弦外之音。悠悠开着轮椅:“两天很短的,我觉得不用特意送机。”
陈天提醒:“其实也未必是两天。新公司刚刚运转,肯定会有很多大事需要纪总定夺,两周不回家也正常。”
景沅迅速捕捉到有用的信息:“两周不回家?”
陈天瞧着他的兴奋劲儿,挑眉道:“您不希望纪总回家吗?”
景沅顾忌陈天是纪晏的心腹,咕哝道:“当然期待了。”
陈天看破不戳破:“我说也是。纪总对您这么好,您肯定也很爱纪总。”
景沅:“很爱我?举个例子听听。”
陈天:“就比如您喝醉那天。那么冷的天,纪总和您等我开车接你们时,把自己唯一的外套披在了您的身上。”
景沅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在车上,您说您怕鬼,想让纪总陪您睡觉,纪总也是哄您睡着后才离开。”
“等等——”
景沅红了一半的脸颊瞬间白了:“你说他把我哄睡着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