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皇帝奇道。
曲红昭也不好对他解释, 人家的青梅如今正在你的后宫，便试图含糊过去：“此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小皇帝勉强接受了她的解释, 喊了侍卫，捧出来一只大包裹。
曲红昭目测了一下那包裹的体积，奇道：“陛下要在这里待很久吗？”
“你还问？”皇帝没好气地示意她打开包裹。
曲红昭疑惑地照做，随即陷入沉默。
“朕准备离宫前，随口问了一句, 她们有没有什么想转交给你的，”小皇帝托腮叹气, “悔不当初有此一问啊。”
这包裹里，赫然是后妃们带给曲红昭的各色物品。
其中居然还有缝制好的衣物, 大概是怕她在边城买不到这般精细的。
曲红昭哭笑不得的同时, 也难免感动于她们的心意。
只是苦了千里迢迢把这份心意运过来的小皇帝。
皇帝陛下指了指其中的东西：“这个是沈良媛的，那幅画是李美人的, 那衣服是赵婉仪的，那两坛酒是惠嫔的，说是一坛樱桃酒和一坛桑葚酒……”
他居然把大家的东西逐一记得清楚。
曲红昭笑眼弯弯：“谢陛下。”
他本可以拒绝的, 或者半路嫌累赘干脆把那些东西扔下，但他把这些琐碎的心意完完整整地带到了边关。
曲红昭便觉得, 自己欠他一声谢意。
“客气什么？”皇帝笑道，“朕在边城期间，还需要曲将军保护，这些东西，就当朕借花献佛，上缴保护费了。”
曲红昭笑了笑：“臣自当尽心竭力护陛下安危。”
“朕知道。”
“陛下一路奔波至此，想是累了, 要先休息一会儿吗？”
小皇帝看起来仍对将军府新奇得很，但也确实累了，便点了点头。
曲红昭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皇帝看到陈设，也知这是此间主人的居所，嗅着鼻尖幽香，有些脸红：“女子闺房，这不好吧？”
曲红昭心下有些好笑：“您先休息，臣这就让人收拾间客房出来。”
小皇帝便点了头，躺在床上盖了被子，乖乖巧巧地一动不敢动。
曲红昭离开房间，却是径直找到了卫琅。
后者看到她，开始对她挤眉弄眼，仿佛在问那个小白脸的滋味如何。
曲红昭看着他煞是猥琐的模样，要不是手里还捧着两坛酒，真想给他后脑勺来上一巴掌。
卫琅却已经盯上了那两只坛子：“这是酒吗？要拿去和那小白脸享用的？”
“惠嫔酿的酒，托人带给我的，分你一坛。”
“……”卫琅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所有的嬉皮笑脸荡然无存。
他颤着手，接过一坛，拍开封口，仰头饮了一口，那一瞬间仿佛要哭出来似的，但最终却微笑起来：“就是这个味道，我记了很久。小时候，家人不让我们这些小孩子喝酒，但越被禁止就越好奇，我们就去偷闻人夫人酿的酒喝。后来婉儿也学会了，偷偷酿给我喝，我十五岁那年，婉儿说我发了酒疯，就不肯再给我酿酒了。其实我哪里是发酒疯，我不过是借酒壮胆说喜欢她罢了……”
他笑着笑着又开始哭，却舍不得再去饮那坛中酒了。
曲红昭叹气：“别哭了，两坛都给你就是了。”
卫琅一边哭，一边也没和她客气，接过那坛酒搂在怀里：“谢将军。”
“……”
“是那个小白脸把酒带过来的吧？”卫琅问，“是我误会他了，我该向他道谢才是。”
“别……”曲红昭忙按住他。
卫琅不解。
“他不知道我将这两坛酒转送给你。”
“也对，”卫琅点头，“宫里娘娘的东西转交给外男，传出去对她不好。谢谢将军，我会守口如瓶的。”
“嗯。”
卫琅又问：“他能接触到后妃，难道他是宫里的太监？”
“……不是。”
“也对，看他的样子更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卫琅想了想，“那大概就是侍卫了。”
天子身边的近卫，大多也是选自官宦人家的，他这个猜测倒也不算离谱。
曲红昭没承认也没否认。
卫琅继续问：“他是将军曾经的相好吗？”
曲红昭忍无可忍：“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卫琅搂着酒坛子，小声道：“他看上去确实一表人才，起码相貌还算配得上将军。”
曲红昭看着他正小心翼翼地想把开了封的酒坛重新封口的模样，终于没忍心骂他八卦，拍了拍他的肩留他一个人暗自神伤。
———
卫琅对皇帝十分好奇，遂主动接近，正巧小皇帝也奇怪为什么曲红昭不让他在此人面前暴露身份。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居然也暂时成为了朋友。
曲红昭路过花园的时候，正看到他们两人聚在一起喝酒。
她心情复杂地在原地徘徊片刻，想了想还是埋头军中政务，让他们二人顺其自然好了。
小皇帝虽然到了边关后，总是傻乐傻乐的，一副看起来没什么心眼的模样，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