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没有避开贾珂的手,甚至还笑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以为我在哭?”
贾珂笑道:“我是看你看屋顶看得如此着迷,担心你觉得咱们家的屋顶有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态,你就爱上屋顶,不要我了,所以捂住你的眼睛,不许你看它。”
王怜花噗嗤一笑,转头看向贾珂,贾珂就顺势放开他的眼睛,笑吟吟地看着他。
王怜花也笑吟吟地看着贾珂,看着看着,突然间嘴一扁,脸上的笑容就维持不下去了。他将贾珂的身子抓了过来,紧紧抱住贾珂,把自己的脸藏在贾珂身后,不让贾珂看见他此时的模样。
贾珂紧紧地抱住王怜花,什么也没说,只觉王怜花忽然抬起了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大概是觉得面具戴在脸上难受吧。过了半晌,贾珂感到王怜花的身子放松下来,知道他的心情已经平复,笑道:“柴玉关这些手下都死在了这里,他可要恨死咱们了。”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他尽管恨吧,我才不怕他。”
贾珂听他说话时带着很重的鼻音,知道他到底还是哭了,心疼的在他背上来回抚摸。
王怜花又道:“就算他这些手下还活着,只要他被咱们抓住了,他就会恨死咱们。但是他当着他这些手下的面,说出了我和他的关系,我不能让他这些手下活在世上。”
贾珂点了点头,又道:“可惜你妈今天晚上不在,倘若柴玉关说的那些话,你妈也听到了,不知她是不是就能放下柴玉关了。”
王怜花沉默半晌,身子又塌了下去,重量全都压在贾珂身上,说道:“我和我妈都是天字一号大傻瓜,他当年那么对我,那么对我妈,我和我妈还是忍不住对他抱有幻想,觉得他毕竟是个人,总该有点良心。
嘿嘿,也就是没人要他烹子献糜罢了,如果刚刚咱们跟他说,只要他把我做成肉羹,咱们就把他放了,他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咬了咬牙,恨声道:“我刚刚给他们毒药的时候,真想在柴玉关嘴里也放上一枚。”
贾珂蹭了蹭王怜花的脑袋,忽然道:“怜花,柴玉关今年多大岁数了?”
王怜花微微一怔,说道:“他么,他得六十岁了吧。我记得我妈跟我说过,他在江湖上闯出一些名声,得了‘万家生佛’这个名号的时候,已经十八岁了。我妈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四十一岁,他们在一起是在两年以后,又过了年有了我,这就四十七岁了。我今年十岁,他差不多就是六十岁。”
贾珂道:“原来他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只看他的脸,我还以为他只有十多岁。他还真是驻颜有术,你妈也比不过他。”
王怜花道:“这是因为我妈曾经拜入销魂宫,习得销魂宫的媚术。修习媚术的女人,最忌生育,她当年为了和柴玉关成亲,不顾这一忌讳,生下了我,所以才老得这么快。我听我家下人说,我妈生我之前,已有十多岁,看着还和妙龄少女一样,生下我以后,就一天老过一天。好在她不只会销魂宫的武功,否则她现在早就是鸡皮鹤发的老妇了。”
贾珂从来不知媚术还有这一禁忌,他想着王云梦和邀月的武功明明旗鼓相当,但是邀月人至中年,看起来还是妙龄少女,王云梦在十几年前就能看出年纪了,必是王云梦修炼的武功没有驻颜长寿之效,谁想这竟是她为了生下王怜花做出的牺牲。
贾珂本来只将王云梦视作麻烦,知道了这件事,心肠立时软了,说道:“我本来想着柴玉关豺狼之性,咱们将他全须全尾地送到你妈身边,你妈又对他余情未了,必定后患无穷。但你妈这些年受了这么多委屈,吃了这么多苦头,既然柴玉关能让你妈开心,咱们就废了柴玉关的武功……”说到最后,顿了一顿,迟疑接下来的话是否该说。
王怜花见贾珂说话说到一半,竟不往下说了,侧头在贾珂耳朵上咬了一口,吃进去了一嘴易容材料,连忙“呸呸”几声,将口中的易容材料吐了出来。
贾珂正自迟疑不决,瞧见王怜花这副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怜花见贾珂身为罪魁祸首,非但不向自己嘘寒问暖,忏悔自责,反而在旁边笑话自己,心中有气,一边吐嘴里的易容材料,一边忙里偷闲,伸手去打贾珂的头。
贾珂“啊哟”一声,松开王怜花的身子,去给王怜花倒水,但想他们离开这么久,谁知柴玉关有没有派人在他们的住处下毒,便解开衣服,取出捆在身上的水囊,拔出瓶塞,说道:“喝口水。”
王怜花接过水囊,倒了口水,漱了漱口,将水吐了出来,然后“哼”了一声,对贾珂道:“都怪你说话吞吞吐吐,害我把你耳朵上的东西吃进嘴里。你刚刚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倘若你说的事情我不满意,我就咬死你!”
贾珂忍不住一笑,重新抱住王怜花,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刚刚想说,不如咱们弄坏柴玉关的腿。”
王怜花转头在贾珂脸上狠狠咬了一口,松开了嘴,见贾珂脸颊上留下一道齿印,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重新将脸抵在贾珂肩头上,说道:“好啊。”
贾珂侧头看向王怜花,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下手太狠了?”
王怜花笑道:“怎么会!贾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