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看病,就是想着自己去看贾珂,贾珂可能会找各种理由闭门不见,但是只要贾珂和王怜花让林黛玉进去了,自己去侯府接林黛玉,贾珂和王怜花总不能再不让自己进去了。
在贾母心里,林黛玉聪明伶俐,灵动活泼,论起可爱,唯有贾宝玉能与她平分秋色,难怪王怜花见到了她,就将她收为弟子。她若能在贾珂和王怜花身边多待几天,贾珂和王怜花势必对她更加喜爱。两人对她的感情深了,来往密切了,当然就不能把荣国府当成透明的了,谁想贾珂和王怜花竟然亲自送林黛玉回来了。
贾母听了婆子禀告,不由惊喜交集,说道:“快请他们进来!”
那婆子连连答应着去了。
贾母望着虚空,脸上喜气洋洋,心想:“只要能和珂哥儿和好,元春的婚事就不用发愁了,珍哥儿也不用躲在他老子那里了。家里竟然出了个亲王,这事当真做梦也不曾想到,我便是立刻死了,在九泉之下见到国公爷,脸上也有光!”
忽听得脚步声响,贾母从幻想中回过神来,凝目望去,就见两人走了进来,一人是林黛玉,另一人却是王怜花。
贾珂如今做了亲王,王怜花和其他王妃是一样的身份,贾母虽是长辈,但也不敢托大,见王怜花过来,忙站起身来,拉着王怜花的手,笑道:“好俊的哥儿,看着比从前还有风采。回了京城,不来见我,可知我多想你们!”向王怜花身后瞧了一眼,见贾珂果然没来,不由心中一个咯噔,脸上却满是笑容,明知故问道:“怎么只有你自己,珂哥儿没陪你一起过来?”
王怜花微笑道:“他在外面,没敢进来,担心进来会折了二老爷的寿。”
贾母嗔道:“那等浑话,理它作甚?”又对鸳鸯道:“快把你珂二爷请进来。”
王怜花道:“姑娘且慢!虽然鬼神之说,向来虚无缥缈,但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神,其实谁也说不清楚。老太君当然可以不信这些事情,但若二老爷真的因此出了事,今日之事,岂不要成老太君的终生遗憾了?”
鸳鸯可担不起害死贾政的罪名,听到这话,忙停下脚步,看向贾母。
贾母对鬼神之事虽不十分信服,但也不是完全不信,她到底心疼儿子,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怪你们老爷,气头上什么话不能说,偏说这种要命的话。我因为这事,已经跟他生过好几回的气了。”
又道:“既然珂哥儿不好进来,那我出去看他也是一样。他刚到我面前的时候,比玉儿还小了四岁,从那么小的小娃娃,在我眼皮底下长到现在这么大,何时离开我这么久了。我心里真是想他想得不得了。 ”
王怜花笑道:“您老人家肯亲自过去看贾珂,贾珂必也十分欢喜。”从怀中取出通灵宝玉,说道:“这是宝玉的那块玉佩,现在完璧归赵。”
贾母一向把这块通灵宝玉当成贾宝玉的命根子,小心接了过来,递给鸳鸯,说道:“你去给宝玉挂在脖子上。”然后握住王怜花的手,笑道:“咱们一起去看珂哥儿。”
两人走出荣禧堂,贾母坐上竹椅轿,王怜花跟在旁边,走到门外,就见贾珂站在街边,正和一个锦衣男子说话。
贾母向这男子瞧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就听王怜花道:“咦,他怎么过来了。”
贾母正待询问这人是谁,一瞥眼间,只见几个六扇门的捕快从远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年轻男人,依稀是先前派去监视侯府的家丁。
贾母心中一凛,已然猜到跟贾珂说话的人是谁,脸上却不动声色,笑眯眯地道:“这孩子是谁?我看着有点眼熟,仿佛从哪里见过。”
王怜花微笑道:“是六扇门的金总捕头,他出现在这里,只怕是来查案的。”
这时贾珂向门口瞧了一眼,瞧见贾母,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之色,向金九龄说了一声,便迎了上去,说道:“您老人家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若是受了风寒,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贾母先前只是有些怀疑是贾珂让六扇门把那几个家丁带走的,如今见金九龄如此凑巧地出现在这里,哪还不知这件事千真万确是贾珂的主意。
而且贾珂不怕她知道,就怕她不知道,安排金九龄这时候过来,就是告诉她:“你们做的这些事情,我都一清二楚。现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你们留几分颜面,但若你们仍然不知好歹,我也不怕撕破了脸,让所有人知道你们都做了什么事。”
贾母在荣国府作威作福惯了,当年贾代善去世,贾赦身为长子,袭了爵位,理应在荣国府住,但因贾母偏心小儿子,便将贾赦赶去了旧园,让贾政住在荣国府,贾赦心里委屈,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只能带着妻妾去了旧园。
她这些年又很少出门应酬,只在家里享乐,早就没了跟别人勾心斗角的那股劲,这时见贾珂口有蜜,腹有剑,偏又得理不饶人,不由得大感心累,好生疲惫,叹道:“若不是家里的人不争气,我一把老骨头了,何苦受这奔波之苦。珂哥儿。”
贾珂道:“是。”
贾母道:“我知你心中有好些怨言。”
贾珂笑道:“您老人家言重了。我如今只盼着之春能够平安回来,其他事情倒不怎么放在心上。”
贾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