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城南,姬葬花选的地方却是在城东,两人要从这里前往那座大宅,若是骑马的话,大概需要半个时辰,不过他们来的时候没有骑马,现在也变不出马来,也只能走回大宅了。
贾珂和王怜花忙了好几天,难得如此清闲,不愿拼命赶路,携手走在小道上。淡淡的月光下,见遍地冰雪,晶莹异常,偶尔能在路旁见到几间农舍,农舍的屋顶上堆着厚厚一层白雪,有几间农舍门前,还堆起了雪人,有一个雪人的鼻子上插着一根红艳艳的辣椒,显得格外憨态可掬。
两人又行一阵,王怜花忽然“咦”了一声,说道:“前面的路上怎么有个布袋?”
贾珂好奇心起,说道:“咱们过去看看。”
当下两人加快脚步,来到前面,就见一口黑色布袋横在街上,里面似乎装了一个人。
贾珂和王怜花对望一眼,均想:“不会这么巧吧!”四下张望,很快在一株槐树下面,见到了一对偎依着坐在地上的男女,男的一头乌发,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至少也有四五十岁年纪,女的白发萧萧,满脸皱纹,像是已经七十多岁年纪了。
王怜花拉着贾珂走到两人面前,晃亮火折,见两人脸色发青,手指上布满溃烂,颜色深绿,像是将绿草绑在了手指上一般,嗤的一声笑,说道:“原来真的有这么巧,他们两个都是生前中了‘绿波香露’,没能及时解毒,所以在路上毒发身亡了。”然后转头向贾珂一笑,说道:“贾兄,你对这种毒应该很了解吧?”
贾珂向王怜花做了个鬼脸,说道:“哪有,哪有。其实我对这种毒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只记得王公子当时是怎么脱掉自己的衣服。”
王怜花噗嗤一笑,说道:“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姬苦情派去宫里偷王语嫣的吧。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姬苦情卖命,他们也是够可怜的。”
原来贾珂和王怜花自从猜到姬苦情打算在拍卖会上拍卖银川公主以后,就猜到姬苦情见上官飞燕和唐玉都没得手,王语嫣仍然好端端地活着,定会再次派人潜入皇宫,对王语嫣下手,因此去天牢里找了两个死囚,将她们交给了阿紫。
阿紫精通易容,将这两个死囚扮成了她和王语嫣的模样,又在她们的脸上和手上涂上了“绿波香露”,然后带着王语嫣去了别的地方。
先前阿紫知道薛蟠要去探望贾珂,就将这“绿波香露”涂在了薛蟠的手上,害得薛姨妈、薛宝钗和王怜花三人相继中毒,若不是王怜花医术精湛,又对世上的毒药十分了解,知道如何解毒,他们三人早就死了。
今日阿紫故技重施,将“绿波香露”涂在了那两个死囚的脸上和手上,赵钱孙解开布袋的封口,将布袋拽下来的时候,手指碰到了“王语嫣”的脸,因此中了“绿波香露”,之后谭婆发现赵钱孙中了剧毒,赶去地窖,将“王语嫣”装回布袋,手指碰到了“王语嫣”的脸和手,因此也中了“绿波香露”。
贾珂和王怜花早就知道阿紫的计划,既已认出谭婆和赵钱孙中的是什么毒,哪里还会猜不出他们和姬苦情的关系。
贾珂借着火光,仔细打量两人的模样,然后拔出匕首,将两人的衣襟划开,谭婆和赵钱孙放在怀里的东西,登时从他们的怀里掉了出来,落到地上。
贾珂见赵钱孙的怀里放着一封书信,便戴上手套,将书信拿了过来,借着火光,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四十年前同窗共砚,切磋拳剑,情景宛在目前,临风远念,想师兄两鬃虽霜,风采笑貌,当如昔日也。然师妹如今遭遇大祸,拙夫犬子皆为歹人掳走,师妹虽侥幸逃脱,但身受重伤,无力与歹人抗衡。只盼师兄念在昔日情意,来兴州城与师妹一见。小娟。”
王怜花看到“小娟”二字,说道:“写这封信的小娟,应该就是这位老婆婆了。”
贾珂道:“应该是吧。”顿了一顿,又道:“我总觉得小娟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王怜花见贾珂这般郑重其事,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你从前听过‘小娟’这个名字,又有什么奇怪的?‘娟’这个字,本就经常用来起名,你若是没有听过‘小娟’这个名字,那才稀奇呢。”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理,可能是我记错了。”然后向王怜花一笑,说道:“小花。”
王怜花伸手去拽贾珂的耳朵,微笑道:“怎么了?”
贾珂见王怜花笑得如此温柔,哪还看不出来,倘若自己跟王怜花说,‘花’这个字,就和‘娟’这个字一样,经常用来起名,自己的耳朵一定会遭殃,连忙一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王公子的小名真的太好听了,所以想要多叫几遍。”顿了一顿,笑道:“小花。”
王怜花微笑道:“嗯。”
贾珂笑道:“小胖花。”
话音刚落,就感到耳朵传来一阵剧痛,贾珂连忙求饶,说道:“是小花,是小花,我刚刚说错了,我刚刚想说的其实是小胖珂的。”
王怜花噗嗤一笑,将贾珂的耳朵松开,说道:“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觉得,你有点起名的天赋。”然后将嘴唇凑到贾珂耳边,轻声道:“小胖珂。”
贾珂听到这话,这才觉得这个名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