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身雪白衣衫,头上戴着一顶纱帽,白纱垂了下来,遮住了面容,正是先前那个白衣人。
贾琏又惊又喜,又惧又畏,叫道:“老前辈,你……”
说话之间,那白衣人已经经过四间牢房。他每经过一间牢房,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牢房里的犯人便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身上也没有伤痕,简直像是中了某种诅咒一般。
贾琏从没见过如此可怖的情景,只吓得面如土色,完全不记得自己要说什么了。其他人见此情景,也都吓得浑身发抖,冷汗直流,但是他们被关在牢房里,如何逃得出去,无一不是惨叫着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等到那白衣人来到贾琏所在的牢房,除了贾琏、那大汉和那白衣人之外,屋里已经没有任何活口。
贾琏见那白衣人站在自己面前,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是双腿软的仿佛两根面条,还不住打哆嗦,他根本挪不开步,反而咕咚一声,跌坐在地。
那大汉也早已吓得躲在墙角,双手环抱身子,颤声道:“不……不要杀我……不……不要杀……”话未说完,便已没了声响。
贾琏心中一惊,转头看向那大汉,只见那大汉靠在墙上,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双目圆睁,已然毙命。
那白衣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贾琏自然没时间细看那大汉,粗粗看了一眼,见那大汉身上没有伤痕,便满脸骇然地转头看向那白衣人,颤声道:“前……前……前……前辈……”
那白衣人伸出两根手指,在铁锁上轻轻一捏,那铁索便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那白衣人收回了手,说道:“还不出来?”
贾琏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想不到那白衣人没打算杀他,心中登时感到一阵狂喜,说道:“是、是、是、是……我这就……这就出来!”他好像突然间变成了一个结巴,一句无比简单的话,都没法流利地说出来了。
贾琏站起身来,拉开铁门,走出牢房,这才恢复几分镇定,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不禁心下恻然,问道:“前辈,你是来救我的?”
那白衣人“嗯”了一声。
贾琏忍不住道:“前辈,以你的本事,这大牢防守得再严密,也挡不住你,你把他们杀了,可不是多此一举么!”
那白衣人也没生气,说道:“我本来也不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但是没法,我不能容许任何可能知道我的相貌,而又不能为我所用的人,活在这个世上。我不知道你被他们抓住以后,有没有把我的事情说出来,只好把他们全都杀了,以防有人把我的相貌传了出去。”
贾琏心下大骇,结结巴巴地道:“全……全都杀了?那……那些狱卒……那些……那些衙役,抓我的官兵,还有那个府尹……”
那白衣人道:“还有那个命令官兵把你抓去衙门的女人,他们全都被我杀了。”
贾琏见他说得这般轻描淡写,想起他刚刚把眼前这些犯人杀死,也是一般的轻描淡写,只吓得魂飞天外,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庞,变得更加惨白,心想:“他……他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对他来说,杀死这么多人,就和踩死一只蚂蚁似的?为什么他一点也不会觉得杀人是什么大事!这……这就是武林吗?”想到最后,双腿一软,几乎就要瘫倒在地。
那白衣人伸手抓住贾琏的胳膊,带着他离开大牢,来到一处僻静地方,见四下无人,便放开了贾琏,说道:“我要你帮我找的人,我自己已经找到了,现在我要你帮我做另一件事。”
贾琏早已害怕得六神无主,哪敢不从,颤声道:“我一定帮你。”
那白衣人一笑,说道:“我要你去找那人,跟她说,是一个姓何的人让你来找她的。倘若她问你,那个姓何的人,为什么不自己来找她,你就跟她说,他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等事情办好了,他就会来找她了。倘若她问你,那个姓何的人是什么模样,你就跟她说,那人剑眉星目,英俊得很。
我现在的模样,你一个字也不能跟她说,不然我定会把你碎尸万段,然后赶去京城,把宁荣二府的老老小小也都碎尸万段。”他说前面几句话的时候,语气格外的温柔,说到最后一句话,突然语气一变,透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狠厉来。
贾琏吓得差点摔倒在地,说道:“我……我绝对一个字也不说!”
那白衣人微微一笑,说道:“这几天,你就待在那人身边,她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随时可能去找你,让你帮我转达几句话,或是帮我做几件事的。”他的语气突然又变得温柔起来,仿佛刚刚那句威胁的话,根本不是他说出来的。
贾琏连连点头,说道:“我自然对她言听计从,除此之外,不做他想。”
那白衣人又是一笑,转头看向一条小巷,说道:“你顺着这条小巷往前走,每次遇到分叉口,都往右拐,很快就能看见她了。她穿着一身绿衣,袖子上绣着几朵淡金色的梅花,脸上蒙着一条黄纱,你看到她,就知道她是谁了。”
贾琏依言而行,走了一盏茶时分,终于在一面墙壁的前面,看见了那白衣人说的绿衣女郎。但见那绿衣女郎站在人群之中,目不转睛地看着墙上的画像,虽然她脸上蒙着黄纱,看不见她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