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纹的脸,身上那件已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脚上那双破了洞的草鞋。
上官丹凤见他果然是自己想的那个人,笑容更加甜蜜,正想坐到他的怀里,一瞥眼间,见他腿上放着一个包袱,虽然看不出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但他既然把这个包袱放在腿上,显然里面装的东西非同小可,她自然不好坐上去。
于是坐到地上,伸手抱住那人的双腿,同时双膝伸直,摆出一副慵懒的模样,脸颊在那人的小腿上蹭了几下,笑道:“你怎么过来了?”她的声音忽然变了,变得更加温柔,更加甜蜜,她从前的声音像是山上的第一缕春风,现在的声音却像是一个让人不愿醒来的美梦。
那老头淡淡地道:“我出来散步,正好过来看看。”
上官丹凤嗔道:“你到了兴州城,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若早知道你现在也在兴州城,就不会这么着急了。”
那老头道:“哦?”
上官丹凤道:“今天我去刺杀那小婊|子的时候,她跟我说了一句‘是你’,然后就倒在了地上。我总觉得她认出我来了,如果她没有认出我来,没必要说这么一句话骗我。”
那老头道:“你让她看见你的脸了?”
上官丹凤道:“没有,我当时用黑布蒙着脸,外面披着一件黑袍子,她不可能看见我的脸的,我想她一定是通过毒针认出我来的。会不会是咱们的计划出现了纰漏,有人出卖了咱们,她早就知道咱们会用唐门的毒针刺杀她,所以看见我用的毒针,就猜到刺杀她的人是我了。”
那老头点点头,说道:“这不是不可能。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了,你应该已经想到,是谁出卖咱们了吧。”
上官丹凤道:“我本来想着,知道咱们这个计划的人,都有嫌疑,尤其是唐二先生,他最有嫌疑。”
那老头道:“哦?”
上官丹凤道:“唐二先生一辈子都在给唐家做事,我一直没法相信,他会对唐家恨之入骨,希望唐家从此消失。我总觉得,我们这些人,才是唐二先生手里的棋子,他真正的目的,还是想要壮大唐家。
而且,那个小婊|子中了我的毒针,明明当场就该死了,她却没有死,可见她手里一定有解药。这解药不可能是唐玉给她的,如果唐玉当时去过她的房间,定会把她背上那些唐家的毒针取下来,李讹庞就是靠这些毒针给唐玉定罪的,所以解药只能是唐家其他人给那个小婊|子的。
这人是唐家人,还知道咱们的计划,最有嫌疑的,自然就是唐二先生了。等到那个小婊|子醒了,告诉李讹庞,刺杀她的人不是唐玉,是我,或者不说是我,只说不是唐玉,唐家不就渡过这个难关了么。”
那老头道:“这个难关本来就是他给唐家创造的,现在他又让唐家不费一兵一卒就渡过难关,他折腾了这么一圈,是为了什么?”
上官丹凤想了想,说道:“也许是为了对付唐玉?我记得唐二先生说过,唐家家主这三个儿子,都想做家主,而唐家家主一直没有想好,应该把唐家交给谁。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李讹庞也许能放过唐家,但不可能放过唐玉。
毕竟唐玉偷偷潜入皇宫,在宫里住了这么多天,听说还和池贵妃不清不楚的,气得李讹庞一脚把池贵妃踹死了。纵使唐玉能够回家,唐家家主也不可能把唐家交给他了。说不定唐二先生就是和唐家家主另外两个儿子串通好了,利用这件事干掉唐玉。”
那老头沉吟着,说道:“唐玉还不值得他费这么大力气。即使真的是他出卖了咱们,也不可能是为了干掉唐玉。”
上官丹凤道:“我可没说,出卖咱们的人,一定是唐二先生,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嫌疑。”
那老头道:“是么,那你还觉得什么人可疑?”
上官丹凤沉默了半晌,缓缓摇头,说道:“我还没想好,我觉得谁都有嫌疑。唐二先生在外面收的徒弟,不止我一个,他们也一样有嫌疑,不过他们应该不知道咱们的计划,最多也只知道咱们的计划的一小部分。”顿了一顿,又道:“而且刚刚李讹庞跟我提起了上官金虹。”
那老头道:“哦?他是怎么说的?”
上官丹凤道:“他最初问我从前是不是跟他说过,我有一个哥哥,还是有一个姐姐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跟我聊家常,然后他说‘一品堂’的人是跟他这么说的,我就跟他说,上官金虹是祖父的养子,他十几年前就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一品堂’的人以为上官金虹是大金鹏王的儿子,是因为上官金虹总在外面用这个身份招摇撞骗。
他就说上官金虹若是在外面做了坏事,会连累到我,明天就吩咐下去,倘若见到上官金虹,格杀勿论。这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他跟我提起上官金虹,是另有目的,我还以为他真的只是跟我聊家常呢。
而且李讹庞以前从没跟我提过上官金虹,今天却突然提起了上官金虹,我真担心李讹庞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过知道的不多,所以只说要杀掉上官金虹。倘若李讹庞是今天才知道上官金虹和我有些关系,我想把这件事告诉他的人,说不定就是那个出卖了咱们的人。”
那老头沉吟片刻,说道:“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杀掉上官金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