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敢拿自己还没长出来的两道胡子发誓,他刚刚遇到的王怜花,就是真正的王怜花,不是别人假扮的,这绝对不会错了。
王怜花明明一向喜欢吃唐玉的醋,看唐玉十分不顺眼,平时听说唐玉遇到了什么倒霉事,就会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王怜花,如今唐玉面临灭门之灾,王怜花的反应怎的反而如此平静,仿佛从前那个因为一点小事,就幸灾乐祸的人不是他一般?
陆小凤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也许王怜花突然转了性子,不仅不再乱吃飞醋,还决定往后对贾珂这些朋友们更好一点。
但若王怜花变成了这样的性子,适才他见自己在为唐玉刺杀公主一事着急,就不会明知自己急的火烧眉毛了,不仅不帮自己出主意,还反问自己,他好像是叫王怜花,而不是叫唐怜花,仿佛自己不被他气死,他就会很失望一般。
既然王怜花还是从前的王怜花,那么王怜花对唐玉的态度忽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唐玉在他眼中,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可是唐玉为什么没有威胁了?
是因为唐玉现在是刺杀公主的刺客,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和贾珂光明正大地来往了吗?
还是因为王怜花已经猜到唐玉会藏在哪里,甚至可能过来找自己之前,王怜花就已经抓住了唐玉,打算在贾珂回来之前,先把唐玉干掉。而王怜花之所以一听到自己说前面那家酒楼,已经有三波官兵进去查过了,就匆匆忙忙地离开,是因为他发现他关着唐玉的那个地方,其实并不安全,官兵随时可能找到唐玉,所以他要赶在官兵找到唐玉之前,先把唐玉杀了?
在陆小凤看来,答案显然是后者,寻思:“王怜花都离开这么久了,唐玉一定已经死在他的手上了。如果王怜花在杀死唐玉之前,从他口中问出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那么这世上知道刺杀公主的真相的人,也许就只有王怜花一个人了。”
他应该去找王怜花,问他知不知道,唐玉为什么要刺杀公主,如果唐玉这么做是受人指使,那么这个人是谁。
但是他想到王怜花离开时的背影,却只能苦笑。
王怜花显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他,估计连贾珂也不会告诉。
但是贾珂猜到这件事以后,去问王怜花,王怜花即使咬死不承认,也不会跟贾珂翻脸。
陆小凤觉得,如果自己去问王怜花,唐玉是不是已经被他杀死了,王怜花为了瞒过贾珂,极有可能把自己杀了,然后把自己扔进河底,或是烧成灰烬。日后贾珂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自己的消息了,就问王怜花有没有看见自己,王怜花十有八|九还会满脸迷茫地道:“陆小凤?我不知道啊。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和你在一起,后来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陆小凤叹了口气,心想:“看来唐玉这条路,我是走不通了,只能想办法离开兴州城,赶在西门吹雪他们抵达兴州城之前找到他们。”
虽然西泥国还没有表露出对卫国迎亲队伍的敌意,但是唐玉潜入皇宫刺杀银川公主,可能是受李淳指使,这个可能,连陆小凤这个局外人都能想到,他可不信西泥国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会想不到这个可能。
一旦迎亲队伍进了兴州城,西泥国将城门关上,把迎亲队伍团团围住,不就相当于瓮中捉鳖么。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西门吹雪武功再高,在数万兵马的包围之下,也未必能够顺利脱身。
只是如今城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弓箭手,想要离开兴州城又谈何容易?
陆小凤沉思之际,已然不知不觉地走过了好几条街道,回过神时,忽见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墙壁前面。墙壁上贴着两张榜文,虽然陆小凤离得太远,看不清楚榜文上的内容,不过他一路走来,已经见过无数张一模一样的榜文,不用看都知道,这两张榜文,悬赏的是唐玉和那个姓李的老人。
陆小凤已经见过太多张悬赏他二人的榜文,对这两张榜文毫无兴趣,这时向那两张榜文瞧了一眼,便即收回目光,看向那个纤细的身影。但见这人穿一身紫衣,头发前面梳着,后面披着,头发上束着几个毛茸茸的紫色头饰,背影十分熟悉,正是他刚刚遇到的那个紫衣少女。
陆小凤见这紫衣少女看这两张榜文,看得十分专注,雪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指藏在衣袖里,依稀可见她的手指紧紧蜷缩,十分用力,显然心情很不平静,不由心中一动,走了过去,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紫衣少女吓了一跳,连忙回身,见是陆小凤,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我和你很熟吗?干吗悄没声息地站在我后面,跟我打招呼?”
陆小凤笑道:“咱们俩好像不太熟,不过这不影响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那紫衣少女有些好奇,笑道:“你要做什么?”
陆小凤道:“我要向你讨债。”
那紫衣少女笑道:“真稀奇,咱俩只见过一面,我就欠你东西了。我倒是很想知道,我欠你什么东西了。”
陆小凤微笑道:“你欠我一个名字。你的名字。”
那紫衣少女笑道:“原来你是问我这个,但我为什么要把我的名字告诉你?”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