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再把他们送回油锅地狱。
当时我跟着你爹爹来到油锅地狱,那几个知道我是王怜花,不是离恨天的仙君的小鬼,担心我会把他们接私活儿的事泄露出去,就跟在我们身边,一起来到油锅地狱。
我去店里买那些小吃的时候,那些小鬼本来拦着不让我去,但在你爹爹请他们在店里吃了一顿饭以后,他们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不仅再也不说什么了,还跟你爹爹拍胸脯保证,等我在这里玩够了,一定把我平平安安地送回人间。
后来他们见我要进油锅地狱里转转,也没有阻拦,只是叮嘱我小心点。这油锅里的热油是能伤到魂魄的,虽然我的身体还活着,但我的魂魄和他们的魂魄是一样的,若是被热油碰到,一样会被炸熟了。到时魂魄受损,回到人间,轻则终生缠绵病榻,重则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你爹爹听了他们的话,觉得我小孩儿家不知危险,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不免抱憾终身,就劝我赶快回去,别去油锅地狱了。但我难得来地府一趟,不进去逛逛,岂不是白来了。最后他说不过我,只好任由我进去了。
本来他来这油锅地狱,是为了找江琴算账,但是担心他和江琴对峙的时候,顾不上我,以致我遇到危险,他来不及救我,就连江琴也不找了。
我还想看热闹呢,就劝你爹爹去找江琴,还跟他说:‘岳父,如今燕大侠跟我们在一起,我回去就能见到他,你去找江琴,不就是为了帮燕大侠出气吗?我在这里看完了,回去以后,把你做的这些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燕大侠,他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你心里还是那么重要,心里一定十分欢喜。’
你爹爹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和燕大哥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在他心里有多少分量,他在我心里有多少分量,早就无需言明,我俩就一清二楚了。
其实江琴已经死了,我现在去揍江琴一顿,也只能让我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并不能给大哥出气,我便是每天都来揍江琴,连着揍他十七年,也换不回大哥做活死人的那十七年。’
他说话的时候,双手一直紧紧握拳,说到最后,无力放开,然后低下了头,掉了好几滴眼泪。”
贾珂叹了口气,心中十分难受,说道:“我若是有一个燕大伯这样要好的兄弟,知道他为了给我报仇,中了恶人谷那帮恶人的暗算,做了十七年的活死人,我一定也愧疚得要命,觉得他对我的好,我下辈子也报答不完。”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你不会遇到这种事的。”
贾珂诧异道:“为什么?”
王怜花微微笑道:“如果你和你的某个朋友,像你爹爹和你燕大伯那么要好,在他为了你变成活死人之前,就一定已经死在我的手上了。”说到最后,活动了一下手指。
贾珂噗嗤一笑,刮了一下王怜花的鼻梁,说道:“是了,这样的好朋友,我有一个就足够了。”
王怜花一笑,说道:“我见你爹爹在我面前流泪,当真有些束手无策。倘若是你在我面前掉眼泪,我一定把你拥入怀中,柔声安慰——”
贾珂听到这里,忍不住道:“骗人!刚刚我在你面前掉眼泪,你先是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后来好不容易松开了我的嘴,还给了我一记白眼。”
王怜花大怒,又给了贾珂一记白眼,说道:“老子说的是真哭!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假哭的本事有多么高明,明明心里乐开了花,也能立马就哭出来,掉眼泪的速度,比我打个哈欠还快。何况刚刚老子明知道你在那里假惺惺地掉眼泪,不还是立马向你投降了吗?小没良心!”说着狠狠地咬了贾珂一口。
贾珂笑嘻嘻地道:“随时都能流出眼泪来,难道也是我的错吗?你又不是没有假哭过,只可惜流不出眼泪来,所以每次只能在那里干嚎,有时候还要逼我流几滴眼泪,放到你的脸上,假装那是你流出来的眼泪。王公子,你擦干眼泪,就不承认这件事啦?咱俩到底谁是小没良心啊?”
王怜花脸上一红,虽然这些事确实是他做的,但是干嚎什么的,说出来太丢脸了吧,只得干咳一声,凶霸霸地道:“你还听不听啦?”
贾珂笑道:“听,听。”
王怜花道:“总之,我长这么大,除了你之外,再没安慰过别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做,只能在旁边干看着。好在你爹爹很快就想起来,我正在旁边看着他,他身为长辈,在我这个小辈面前掉眼泪,未免有些丢脸,连忙收起眼泪,很不好意思地向我一笑,我俩谁也没提这件事,继续去找江琴。
但是走了几步,他又停下脚步,问我能不能给你燕大伯带一句话。这么一件小事,我当然答应了。
他是这么跟我说的:‘大哥,咱们从前约好,要一起看尽天下美景,尝遍天下美食,可惜美景尚未看尽,美食尚未尝遍,我就已经离开人世了,如今也不可能重回人间,像从前那样,和大哥一起游山玩水,闯荡江湖了。就请大哥做我的眼,做我的口,做我的腿,去看看那些咱们从前没有看过的美景,尝尝那些咱们从前没有吃过的美食吧。等到大哥百年以后,咱们兄弟在地府重逢,大哥定要好好跟我讲讲,这些年的见闻。’”
贾珂听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