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初时听得好笑,但想到这件事中,夹杂着柴玉关的死,想到王怜花前几天的伤心烦闷,愤愤不平,又笑不出来了。这件事是王怜花的伤心事,实在不该这样轻易地提起来。
贾珂侧头向王怜花一笑,说道:“燕大伯真是慧眼识英雄,一下就看穿了我们王公子的本质。”
王怜花噗嗤一笑,伸手摸了摸贾珂的脑袋,说道:“乖儿子。”然后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黄蓉的脑袋,说道:“乖二儿媳妇。”
黄蓉脸上一红,甩开他的手,说道:“你要给人当爹,找你那三个宝贝儿子去,我才不要你当爹呢。”然后斜睨小鱼儿一眼,笑道:“我还想听小鱼儿叫我一声‘妈’呢。”
小鱼儿板着脸孔,说道:“这你想也别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教你如愿呢。”然后看了王怜花一眼,说道:“你们两个,一个要当我们兄弟的妈,一个要当我们兄弟的爹,下一步,不会就是要我们兄弟祝你们百年好合了吧?”
黄蓉听到这话,伸手拧了小鱼儿的脸颊一把。
小鱼儿忍不住痛呼出来。
黄蓉微微一笑,说道:“好啊,你说吧,我听着。我倒要看看,这四个字,你真能说出口来么。”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笑道:“这四个字,我怎么就说不出口了。”
黄蓉微笑道:“你说啊,我听着呢。”
小鱼儿慢吞吞地道:“我要祝黄蓉——”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
黄蓉微笑着看着小鱼儿,神色十分从容。
小鱼儿见黄蓉不上钩,只好继续道:“和江小鱼百年好合。你看,这四个字,我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黄蓉嫣然一笑,说道:“是啦,是我刚刚说错了。这四个字,你还是能说出来的。”
贾珂、王怜花和黄蓉毕竟一夜没睡,说笑一阵,渐渐大感困倦,见玉无缺和杨子江始终没有回来,料想他们在外面是有话说,就不管他们了。
黄蓉回了她和黄药师的帐篷。贾珂和王怜花先去看了一眼他们从九幽侯那里带回来的东西,主要是那些珍贵稀罕的植物和动物,大多都比人还要怕冷,须得放在帐篷里,以免在冰天雪地里冻死了。
确定这些东西都妥善放好以后,两人回到帐篷,吃了一顿饭,洗了一个热水澡。贾珂本来还想跟王怜花商量一下杨子江的事,但是收拾好了帐篷,一回头,灯光下只见王怜花坐在毛毯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长发委地,身上不着寸缕,手指挖了一大块近乎透明的膏脂,细细地涂在玉雕上,然后把那玉雕伸了过去。
贾珂瞧见他这副模样,登时骨头发酥,哪还记得别的事情,快步来到王怜花面前,接过他手里的玉雕,轻声道:“我来帮你。”
王怜花将手里的玉雕递给了贾珂,也不说话,自己躺在毛毯上,抓来旁边的胖丁抱枕,捂住自己的脸。
贾珂一面做着工作,一面笑道:“小宝贝,你怎么又把脸给捂住了?”
王怜花的声音自抱枕下面传了过来:“我昨天听到老僵尸说起姬悲情,就想起了俞佩玉,还有咱们在苏州玩的那个蒙面的游戏。”
贾珂登时猜到了他的心思,似笑非笑地道:“你今天又要跟我玩这个游戏了?”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不错。你从前就说过,这中蒙面的游戏,乐趣就在于因为你看不见后面的脸,所以你可以尽情想象后面的脸是什么模样。
上次咱俩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只有你去想,枕头里面的脸,是什么模样了,我却没有去想,枕头外面的脸,是什么模样。今天咱们再玩这个游戏,我也要想上一回,枕头外面的脸,是什么模样。”
贾珂呵呵笑道:“原来如此。那你想到的脸,是什么模样?”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你先进来,我再告诉你。”
贾珂呵呵笑道:“那可不行。你得先告诉我,你想到的脸是什么模样,我好知道在你心里,现在的我还英不英俊。如果现在的我还是很英俊,我就进去,现在的我没有那么英俊了,我就不进去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突然一个翻身,和贾珂调换了位置,然后一个翻身,坐到了贾珂怀里。
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个胖丁抱枕,始终被他牢牢地抓在手中,按在脸上,以致于他都没有手去做其他该做的事情,幸好贾珂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他才没有受伤。
贾珂倒抽一口气,连忙伸手托住王怜花,说道:“小心点!你忘了三年前咱俩泡温泉的时候,你是怎么伤到的了吗?”
王怜花理直气壮地道:“谁叫你跟我讨价还价,半天也没有动静,如果你痛快一点,我哪用自己来做。如果我受伤了,这都要怪你。”
贾珂听到这句蛮不讲理的话,忍不住抓来王怜花的右手,在他的右手食指上咬了一口,说道:“你都要把别人的脸套在我的脸上了,还要我痛快一点,你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王怜花却是一笑,说道:“谁说我要把别人的脸,套在你的脸上了?”
贾珂眉毛一扬,心头突兴一股不祥的预感,说道:“你不是要把别人的脸套在我的脸上,那你干吗要用你儿子捂住你的脸?”
王怜花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