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似乎对自己毫无防备,心想此时不做,更待何时?便即拔剑疾向王云梦背心刺去。
李莫愁这一剑虽是背后偷袭,出人意料,古墓派的剑法虽是精妙之极,快捷无比,远超寻常剑法,但王云梦出手何等迅捷,又岂是李莫愁所能相比的?
王云梦听到风声,右手立时来到背后,竖起两指,夹住李莫愁的剑尖,跟着劲力后送,李莫愁顿觉一股劲力顺着长剑向她拍来,只听得喀喇一声响,右臂传来一阵钻心剧痛,同时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脑袋顷刻间就要撞在旁边的怪石盆栽上。
突然间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抓住她的肩膀,将她一引,便把她的身子搂进自己怀里。
李莫愁惊魂未定,又痛得满头冷汗,几欲晕去,侧头一看,见搂着自己的人是沈浪,心中一酸,说道:“你干吗救我?”
沈浪自从见到李莫愁以后,心中便生出许多疑惑不解之事。
诸如李莫愁怎会在西域,李莫愁怎会是柴玉关和移花宫主的女儿,李莫愁怎会向柴玉关出卖自己,李莫愁怎会泼自己脏水,李莫愁看见移花宫主惨死在王云梦和柴玉关手上,怎么不见半分悲恸。
直到李莫愁从背后偷袭王云梦,沈浪看见李莫愁眼中刻骨的恨意,终于明白,李莫愁为什么这么做了。
沈浪放开李莫愁的身子,并不回答李莫愁,看向王云梦,微笑道:“夫人和王爷重修旧好,实在可喜可贺。在下这个挡箭牌,想来日后都派不上用场了吧。”
王云梦转过身来,向沈浪微微一笑。
柴玉关仰天大笑,然后看向沈浪,冷冷地道:“不错,你这个挡箭牌,往后再也派不上用场。沈浪,你既是沈天君的儿子,你以为本王会放你离开这里吗?”
李莫愁大急,叫道:“不,爹爹,你别伤他!沈天君是你的手下败将,沈天君的儿子又算得了什么?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辈,哪里值得你放在心上?”
沈浪突然道:“李姑娘。”
李莫愁脸色惨白,转头去看他。
沈浪淡淡地道:“沈浪可以逃跑,可以屈服,但沈天君的儿子不能。”
他拔出长剑,缓步走到柴玉关面前。
剑在灯光下是惨白的,脸在灯光下却是暖白的。
他凝视着柴玉关,微微笑道:“请!”
柴玉关笑了笑,说道:“好,你这小子胆量不小,竟敢独自向本王挑战,倒有几分你父亲当年的风采。那就让本王看看,你到底学了你父亲几分本事吧!”
王云梦走到一旁,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笑吟吟地看着柴玉关。
她知道沈浪的武功,虽已胜过江湖上绝大多数人,但是与柴玉关相比,却还是差了一大截。
不仅因为他实在太过年轻。
还因为他练的是沈家剑法,而她年轻的时候,与沈天君来往过几个月,曾经不止一次见过沈天君练剑。
她知道沈家剑法的漏洞,也告诉过柴玉关。
所以沈浪绝不会是柴玉关的对手。
今天晚上,他一定会死在这里。
柴玉关眼角向王云梦瞥了一眼,不由心中一凛。
如今沈浪站在他的面前,王云梦坐在他的身侧,隐隐形成了包围之势。
王云梦与他武功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纵使加上沈浪这个帮手,倘若三人明刀明枪地交战,他虽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却也杀不死他。
但若王云梦只是假意与他和好,实则打算与沈浪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联手攻击他呢?
到时他一心对付沈浪,王云梦突然向他偷袭,纵使他一早就对王云梦防贼一般的提防,那也是躲得过王云梦的掌力,却未必能躲过王云梦的“天云五花绵”。
柴玉关只道贾珂已经死了,王怜花已经废了,他这两个心头大患已经消失了,王云梦再也不是他的保命符了。适才他本就是假意与王云梦和好,这时自不免以己度人,越想越恐慌,再看王云梦脸上的笑容,更加觉得,她的笑容之中,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奸邪之气。
柴玉关略一沉吟,向李莫愁瞧了一眼,见她痴痴地望着沈浪,既不笑,也不哭,眼中却流露出一股坚定之意,登时想起年少之时,他与金燕逃出“十二连环坞”,被史松寿追杀,几次追兵近在咫尺,两人性命危在旦夕,金燕也是这样看他的。
金燕还跟他说,她现在很快活,人总是要死的,早死一天,晚死一天,没有什么差别,能和他死在一起,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又让他放心,他若被人杀死了,她一定立即殉情,绝不会让他独自走上黄泉路的。
柴玉关心想:“她这是在想,沈浪若是死了,她也不会活了。好,本王就用她来做文章!”
当下长叹一口气,说道:“她这样眼睁睁地瞧着你,本王如何下得去手?沈浪,你是早就料到今日之事,所以故意去招惹本王的女儿吗?”说着眼角向王云梦偷偷一扫,见她脸色微变,神色似乎十分不悦,跟着向李莫愁瞪了一眼,更加坚定先前所想,不由暗暗庆幸:“这女人还真是奸诈!幸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本王终究是识破了她的用心,没让她的奸谋得逞!”
李莫愁万没料到柴玉关竟有这等慈父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