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越来越僵硬,这种种变化,都由不得他不信,他忍不住问道:“贾珂,你怎能这样对我?”
那黑衣少年抬起头来,向他一笑,露出一线猩红的牙齿,柔声道:“你一进来,就在那里贾珂,贾珂地说个不停,贾珂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王怜花听到这话,又惊又怒,吓出一身冷汗来。一滴冷汗,落到他的眼皮上,便即惊醒过来,听到蹄声嗒嗒,车轮在山道上迅速滚过,看到四五个手下都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坐在车厢里,呆了一呆,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王怜花想到刚刚只是一场噩梦,心中登时充满了幸福之感,靠在车厢上,心想:“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老子怎么可能把别人错认成贾珂!真是自己吓唬自己!”
他下意识地忽略了当年他在昆仑山上,将小鱼儿错认成贾珂这件事,毕竟那时候他误以为小鱼儿是贾珂,还从身后抱住了小鱼儿,在小鱼儿的后颈上亲了两下,这件事实在令他不爽,他跟自己无仇无怨,干吗要记住这件事来膈应自己?
王怜花想虽如此想,但忆起那个噩梦,心下还是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什么不安,然而心念模糊,全然不知这股不安之感,究竟是为了何事。
过了小半个时辰,车里突然间昏暗起来,王怜花听到树叶擦过车厢,发出沙沙之声,心想:“进树林了。”片刻间车里已是漆黑一团,王怜花听到车厢外响起隆隆之声,应是车轮在岩石上滚动的声音,心想:“咦,这是隧道吗?”
过了半晌,马车停了下来,听得前面一人说道:“地牢的门都已打开了。”又一人道:“辛苦你了,人也都在这里了。”
王怜花坐在车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听得到处都是车轮在岩石上滚动的隆隆之声。
突然之间,一个人说道:“这辆车先不急着动。”
另一人奇道:“怎么?这辆车有什么问题吗?”
第一个人道:“到底有什么问题,我也不清楚。出发之前,云姑娘跟我说,这辆车里坐着一个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身穿一件淡蓝的锦衫。这少年身份特殊,日后或能派上用场,不要将他和别人关在一起,将他关进水帘洞去。”
王怜花听到他说“水帘洞”,险些笑出声来,寻思:“老子又不是猴子,你把老子关进水帘洞,是要老子跟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小鬼大闹一场吗?嘿,这倒正合老子的意!”
第二人道:“好,我先将他们送去地牢,再单独送他去水帘洞。”
过了盏茶时分,王怜花终于听到车外脚步声响,有人到了他坐的这辆马车外面。
王怜花凝目瞧向车帷,陡然间想起自己做的那个噩梦,明知那只是一个荒诞离奇的噩梦,不会有成真的一天,却也不禁感到一层寒意。
突然之间,王怜花眼前一亮,只见一个白衫人站在车前,脸上仍然带着一副青铜面具,背后是一辆小推车。
那白衫人向他们打量一会儿,向王怜花瞧了一眼,说道:“她说的就是你吧!”说着将车里其他人一一抱了出来,叠罗汉似的,将这几人一一放到推车上,然后放下车帷,推着推车走远了。
王怜花见车里只剩下自己了,连忙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心道:“装一晚上木头人,可累死老子了!”
手臂一拉伸,便感到全身僵硬,肌肉酸痛。王怜花心想,倘若贾珂在这里,他往贾珂怀里一靠,或是在旁边一趴,贾珂就会用神照真气给他按摩每一块肌肉,往往按摩以后,酸痛便会如遇到太阳的冰块一般消失不见,那他哪里还用忍受这样的痛苦?
王怜花想到这里,忍不住从袖中取出那座不可名状的玉雕,凝视着它,就好像在凝视贾珂,一双眼睛睁得很大,试图将自己的思念,通过这座冷冰冰的玉雕,传达给不知身在何处的贾珂。
可是贾珂会说会笑,会拥抱他,会亲吻他,玉雕虽然让他浮想联翩,却什么也不会做,他看着看着,就觉得不是滋味。突然间想起一个故事来,当即将玉雕横放在座位上,闭上眼睛,握住玉雕,让它如陀螺似的转动起来,心想:“它停下来的时候,指的地方,就是贾珂在的地方。”随即鼓起腮来,心想:“贾珂,你若是不在那个地方,老子可就生气了!哼!”
作者有话要说: 段誉觉得异样的地方,就是黄伯流的描述中,他们是车马一起进的隧道,但是段誉他们走到隧道,显然容不下车马一起进去。他们显然是走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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