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至少有六七个人,被他杀死了至亲好友,有三四个人,被他杀死了一生挚爱。他最初就是用仇恨绑着我们,让我们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后来……后来却是我们不敢走了。因为我们都知道,除非天公子愿意放我们离开,否则没有人能够从他身边逃走。”
王怜花道:“所以你看上了洪大福?因为你觉得,他能带你离开你说的玩偶山庄?”
乔丽潘沉默片刻,冷笑道:“不是我看上了洪大福,是洪大福看上了我。我跟你说过,我从前就是玩偶山庄的婊|子。婊|子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就是什么男人都可以来找我,玩我!
如果一个人是天公子的客人,那他在玩偶山庄的生活,其实还挺惬意的。那里有美酒佳肴,有美景美人,人世间的一切享受,那里都有,并且还没有世俗礼教的约束,他在那里,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只是不能离开山庄。
洪大福的妻子,她……她是一个可怜的傻女人。她十五岁的时候,被爱情冲昏了头,跟着一无所有的洪大福离开了岩桥镇。她离开家的时候,带了一点儿首饰,在逃跑的路上,他们把这点儿首饰送进当铺,用换来的银子买了一对红烛,一块红布,还有一点酒菜,在镇上的一家破庙里拜堂成亲。
但是那天晚上,和她洞房的人,不是洪大福,而是几个地痞流氓。他们看中了她的美色,等她和洪大福拜完天地,就一拥而上,将洪大福揍了一顿,绑在柱子上,然后当着洪大福的面,和她做了夫妻。
我说她是一个傻女人,便是因为发生了这种事,她不怪洪大福没用,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却觉得自己对不起洪大福,所以洪大福在外面找多少个女人,她都觉得这是应该的。洪大福因为这件事,多了两个癖好,一个是喜欢十四五岁的处女,一个是喜欢当着别人的面和女人亲热,人越多他越兴奋。
只可惜玩偶山庄里虽有处女,但那都是天公子的,所以洪大福就看上了我,因为我那时是山庄里年纪最小的女人。我和他第一次亲热的时候,我正是不方便的时候,他一直没见到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又见我和他亲热以后,留在床上的血块,只道我是一个处女,就把我看得比庄幼薇还亲,说只有我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后来庄幼薇做了祭品,换得他离开山庄。那年有几个人来找天公子麻烦,偏那时天公子去了中原,西域没有他坐镇,他的好多手下,都折在了那几人手上。后来天公子回来,收拾了那几人,见手下死的死,伤的伤,便让洪大福留在他身边,帮他做事。
没过多久,洪大福在一件事上立下大功。他有了功劳,便找天公子要来了我。他本来对我挺好的,后来……后来他知道当初只是他的误会,我跟他的时候,根本不是处女,便对我恨之入骨。但我毕竟是天公子给他的,又跟了天公子这么多年,他可不敢赶我走,以免驳了天公子的面子,所以……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跟着冷笑一声,问道:“你见过洪大福吗?是他让高寄萍杀我的吧!”
乔丽潘说的故事,和高寄萍说的故事,除了洪大福和庄幼薇进了玩偶山庄,庄幼薇作为祭品换得洪大福离开,还有洪大福做了天公子的手下,立下一功后,向天公子要来乔丽潘这几个地方一致以外,其他地方都截然不同,简直像是两对全无干系的夫妻的故事。
王怜花虽见乔丽潘说得诚恳,不像是在撒谎,但乔丽潘、高寄萍和小公子这三人,都是天公子的人,高寄萍和小公子皆是工于心计,谎话张口便来,谁知乔丽潘会不会也是一个精于撒谎的骗子?
王怜花没有立刻回答乔丽潘的问题,只是道:“你为什么要到这地下一层来?”
乔丽潘一怔,说道:“是小秦让我来的。”她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团,递给王怜花。
王怜花展开纸团,只见上面写了几句话,竟是乔丽潘先前见到高寄萍时,说的那几句话。有几个字和乔丽潘说的不一样,但意思没有差别,想是乔丽潘说的时候,记错了这几个字。
王怜花想起适才他点住乔丽潘的穴道,循着适才响起的那道凄厉的尖叫声找过去,没找到人,只找到一根铁管,从一面墙壁的角落伸了出来。
这根铁管和蝙蝠岛的铁管相似,是用来传声的。显然是有人待在别的地方,收到高寄萍的信号以后,就从铁管的另一端,喊出这道凄厉的尖叫声,来吸引自己的注意,给高寄萍争取关门的时间。只可惜这根铁管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他也没法利用这根铁管,使出“狮子吼”对付外面的人。
乔丽潘道:“小秦跟我说,高老大——也就是高寄萍带了个客人过来,请我配合一下。我刚刚说的那几句话,都是照着这张纸上写的字说的,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说完这几句话以后,要在前面领路,也是小秦告诉我的。”
王怜花突然一笑,说道:“看来她在很久以前,就想过这个脱身之法了。”然后将匕首递给乔丽潘,镶嵌在刀鞘上的两颗绿宝石反射灯光,映在她白玉似的脸上。
王怜花问道:“你见过这柄匕首吗?”
乔丽潘摇了摇头,不明白王怜花为什么这样问她。
王怜花又是一笑,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摇头,然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