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穿衣服了,便将下颏抵在王怜花的头顶上,笑眯眯地向王云梦望去。
待听到王云梦嘲讽王怜花没穿衣衫,是想要光着身子出门,贾珂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夫人放心,怜花脱下来的衣裤,我会一件件帮他穿回身上,绝不会叫他光着身子出门的。其实把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有多么容易,这世上只怕再没人比夫人更清楚了。夫人为何会担心怜花穿不好衣服,只能光着身子出门呢?”
他这句话其实是在讥讽王云梦,明明最爱在别人面前脱衣服的人是她,连自己这个儿子的情人都不放过,自己与王怜花是拜过天地的夫夫,王怜花在自己面前脱衣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凭什么见到王怜花在自己面前没穿衣衫,就说王怜花要光着身子出门?
这些年来,王怜花其实一直记恨王云梦当年在贾珂面前脱下全身衣裤,要贾珂与她结为夫妻这件事,她似乎半点也不在意他这个儿子会不会伤心,因此他也不想去在意她这个母亲会不会伤心。何况他对王云梦早就没有半分敬畏之心,连母子之情,也因为王云梦三番五次地对贾珂痛下杀手,以致几乎消失殆尽。
这时听到贾珂的话,王怜花只觉贾珂骂得可真是痛快,也不想去顾忌王云梦的颜面,当下哈哈一笑,伸手握住贾珂的手背。
王云梦听到王怜花这哈哈一笑,一张铁青的脸更加青了,幸好她这辈子见过不少大风大浪,深深吸了一口气,便即压住怒火,嫣然一笑,说道:“好啊!那你们快点穿衣服,我在院子里等你们。”长袖一拂,便即离去。
其实贾珂城府极深,又擅长逢场作戏,虽然对王云梦怨气甚深,但要他神色如常,似乎丝毫不以王云梦的所作所为为忤地与王云梦来往,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几次激怒王云梦,不过是想要逼迫王云梦与他翻脸,那么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要求王怜花不陪王云梦去长白山了。没想到王云梦几次被他气得浑身发抖,竟然生生地将怒火压了下去,城府倒是真深。
贾珂望着走廊,暗想:“我小时候把王云梦丢在城门外面,王云梦因为这件事,记恨了我好多年,可见她素来任性自大,心胸狭窄,一旦遇到别人没有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对她俯首称臣,马首是瞻,就会觉得对方有眼不识金镶玉,实在可恶之极。别人冷落了她,她便会耿耿于怀,不愿放过对方,我几次激怒了她,为什么她总是压住怒火,不敢对我发作?她就这么盼着怜花陪她去长白山探望老朋友吗?”
贾珂想到这里,心中闪电般转过了无数念头:“假如王云梦说的是真话,那么她这个住在长白山的老朋友,绝不是普通的朋友,因为她去探望普通的朋友,儿子是否陪在身边,根本无关紧要。也许这人是她的仇人,她担心凭自己的武功,不是这人的对手,于是叫怜花过去助阵。若是如此,她何必告诉怜花,她是去探望老朋友呢?怜花既然答应陪她探望朋友,当然也会答应陪她去对付仇人啊!
既然这个朋友不是她的仇人,那她为何这般委曲求全,只为怜花陪她一起去长白山?怜花说过,这个朋友久居西域,最近才回到中原。王云梦心心念念的只有柴玉关,柴玉关一直住在西域,这个朋友也一直住在西域,一定对西域的事情十分了解,说不定和柴玉关还是旧识。
王云梦若是能够得到他的帮助,对付柴玉关也能轻松许多。难道王云梦这般忍气吞声,只为怜花能够陪她去长白山,是因为怜花是她唯一能用来收买这人的筹码?”
贾珂想到这里,不禁天旋地转,心里害怕得很:若是自己没有想到这个可能,就这样让怜花陪王云梦去长白山了,若是怜花出事了,那可怎么办?
王怜花眼望王云梦的背影在门口消失,忆起王云梦适才那满腔愤怒,无处发泄的模样,暗想:“我现在痛快了,接下来可有得发愁了。”
他虽这样想着,却并不后悔,微微一笑,然后看向贾珂,却见贾珂怔怔望着门口出神,脸上神色变化不定,不由心中奇怪,问道:“贾珂,发生什么事了?”
贾珂回过神来,将王怜花紧紧抱住,然后低下头去,在王怜花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低声道:“怜花,你别跟她去了吧!”
王怜花心下愕然,寻思:“难道我又露出什么破绽来了?不,不会,若是我露出什么破绽,给贾珂瞧见了,他绝不会只轻飘飘地说一句,你别跟她去了吧。”
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咱俩不是早就说定这件事了吗?你怎么事到临头,突然反悔不让我去了?你是在生我妈妈的气吗?唉,我早已习惯她这么跟我说话了,你别在意,她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
贾珂摇了摇头,说道:“我害怕。”
王怜花又是一怔,笑道:“你害怕什么?她可是我妈妈,难道会把我吃了吗?”
贾珂叹了口气,说道:“她自己当然不会吃你,但是她也许会把你送给别人,让人家吃了你。”
王怜花听到贾珂这话,实在不知如何回答。毕竟他不知道贾珂究竟想到了什么事情,就怕他一不小心,说了什么事情,令贾珂瞧出他的破绽,发现他不是要陪王云梦去长白山探望老朋友,而是要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