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至爱之人的性命,胁迫人家给他做事?
黄药师虽然聪明,但不通俗务,他这辈子都没有查过案子,倘若那个打黄蓉主意的人,见小公子失败,又派了一个手下过来,黄药师自会欣然迎战。倘若那人见小公子失败,不由得心生怯意,不敢再派人过来,那黄药师可就不一定能查出那人的身份来了。
黄药师略一沉吟,心想若论查案,只怕无人能出贾珂之右,反正他总会去西域,若是他能帮我查出那人的身份,那我只需找过去,将他一家老小,都杀得干干净净,可要省下我不少力气!
于是说道:“我有个老朋友,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姓欧阳,单名一个锋字,江湖人称‘西毒’。他家世代居住于西域昆仑白驼山,以他在江湖上的威名,想来即使他没和柴玉关打过交道,也一定和西方魔教打过交道,他想要调查柴玉关曾经与谁结过仇,总比你这个初来乍到的人要容易许多。
我和他虽已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但彼此之间,总算有点微末的交情,到时你去西域,若是需要找他帮忙,大可以拿我名帖,上门拜见,他虽不一定会帮你的忙,但绝不会将你拒之门外。”
贾珂笑着道谢,心中却想:“欧阳锋素来心狠手辣,不顾念旧情,对自己的大哥,能送上一顶绿帽子。对多年的老对手,你也好,洪七公也好,一灯大师也好,他想出对付你们的办法,总是要多卑鄙,有多卑鄙,要多无耻,有多无耻,没有半点武学宗师的骄傲。
若是他和西方魔教没有来往,我找他帮忙,他或许还能帮上一二。但是欧阳家既然世代居住于昆仑白驼山,欧阳锋的武功又如此了得,西方魔教怎会对他这样一块肥肉不理不睬?我去找他寻求帮助,岂不相当于自投罗网?除非我能说动欧阳克去杀柴玉关,否则欧阳锋这座大佛,我这小庙只怕装他不下。”
贾珂离开香雪园后,回到节度使府,王怜花居然还没回来。
贾珂带了十几本公文回来,见王怜花不在,索性先去书房处理公务。他走进书桌,来到那张紫檀木的书桌前面,就见左首放着的砚台里的墨,是今天刚研磨的,笔架上挂着的一支毛笔的笔尖也是湿的,显然是有人适才在这里写过字。
会在这里读书写字的人,除了贾珂,就只有王怜花了。
贾珂心中一奇,寻思:“我还当怜花急着上街去买凤冠霞帔呢,原来他先在书房里消磨了一会儿时间,才出门的啊。”
贾珂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将公文放在桌上,他自己在桌前坐下,拿起一本公文,读了起来。
直到带回来的公务都处理完了,王怜花居然还没回来,贾珂走到窗前,向外眺望一眼。此刻太阳西沉,映得西方天空血似的红,山峰处却是黑沉沉的,想来晚上会有一场暴雨。
贾珂心想:“这夕阳既照着杭州,也照着西域,接下来这场西域之行,势必凶险无比,死伤无数,但愿我方流的血少,彼方流的血多。”
这场西域之行,虽然是贾珂挑起来的,但贾珂这么做,也只是觉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如今柴玉关挖了这么完美的一个坑,把他自己埋了进去,他不在这件事上借题发挥,实在太过可惜。这才顺势而为,帮柴玉关编了一个故事,挑动江湖和皇帝一起对柴玉关出手。
其实贾珂对柴玉关的现状知之甚少,对西方魔教这样一个在西域经营上百年的庞然大物,更是一无所知,哪怕贾珂自信,只要他和王怜花在一起,定能在西域所向披靡,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畏惧不安。
贾珂出神半晌,忽然觉得一阵困倦,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见王怜花还没回来,于是伸了个懒腰,走去卧室,掀开床帐,躺在床上小憩。
迷迷糊糊之间,贾珂忽然回到了绝情谷,他站在公孙止的那间丹房里面,但见王怜花站在他的面前,背朝着他,面向王云梦。贾珂看不见王怜花的脸,隐约看见王云梦坐在椅子上,微微含笑,望着王怜花,嘴唇微动,神情举止间似有一副一切都有恃无恐的模样。
贾珂只觉这一幕分外眼熟,他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是了!当时王云梦就是这样和王怜花说了几句话,他和王云梦离得实在太远,而王云梦说话的声音又实在太轻,因此王云梦说的这几句话,他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王怜花却不知为何,立刻下定决心,要和王云梦单独聊一聊,于是不等他答应,就点住了他的昏睡穴。
贾珂想到这里,连忙凝神去听王云梦说话。只可惜那时他就没有听清楚王云梦说话,现在他身处梦境,就算他再全神贯注,又怎么可能听清楚,王云梦究竟说了什么?
贾珂听了两遍,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向王怜花望了一眼,然后试图抬起脚来,走到王怜花面前,想要看清楚王怜花当时的神情。
只可惜他的双脚就好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不论他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没法挪动一下。
贾珂很快便发现,不止他的双脚没法挪动一下,其实他的脑袋、脖颈、肩膀、双臂……他的整个身体,都没法挪动一下。就好像他穿越到了他过去的身体里,但是这具身体里,不止有他现在的灵魂,还有他过去的灵魂,因此身体只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