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翅膀的扑棱声盖住了。只听他继续道:“——过来!”
贾珂却将那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嘻嘻一笑,说道:“过去就过去!”
两人走到长桌之前,贾珂拿起两碗米饭,递给王怜花一碗,然后拿起公筷,每样菜肴都夹了一筷子。
贾珂吃完以后,放下碗筷,笑道:“我还从没有试过一次吃这么多鱼,估计这一周,我都不想吃鱼了!”
王怜花吃过午饭,现在倒不怎么饿,只是草草吃了几口,便一直坐在贾珂身边,时不时让贾珂喂他一口。这时听到贾珂的话,他用手指勾住贾珂的下颏,笑嘻嘻地道:“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想吃我,不就好了吗?”
贾珂扑哧一笑,一把将王怜花抱了起来,抗在肩头。
王怜花咯咯笑道:“你这是将我当成了鱼吗?”
贾珂扛着他走回卧室,笑道:“是了,我要先检查一下,你这条美人鱼的鳞片,究竟是什么海水的苦味呢,还是蜜糖的甜味!”
大伙用过晚膳,收拾了院子,便各自回了房间。今天做了这么多条鱼,府上养的两只猫也都分了些蒸鱼吃。
这两只猫,一只叫作淙雪,一只叫作流光。这流光浑身金毛,眼睛呈湖绿色,才几个月大,素来贪吃,今晚又不小心吃多了。淙雪回到窝里,很快就睡着了。流光顶着圆鼓鼓的肚子,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离开小窝,跑去走廊玩耍。
此时已然夜深,走廊一片漆黑,流光躺在地毯上,四肢朝天,不断乱动,就好像中了剧毒,快要一命呜呼似的。
正玩的开心,忽听得嗤的一声轻响,似乎是什么人走在地毯上。
流光察觉到陌生的味道,连忙一跃而起,循着气味,走到那人面前,仰起头来,只见面前这人身穿一袭黑衣,脸蒙一块黑布,头发高高挽起,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脂粉香气,显然是个女子。
流光喵呜一声,举起爪子,似乎是在警告这人,不要再往前走了。
这黑衣女子陡然间听到猫叫声,不由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纸包,展开一角,取出一物,扔到流光面前。
流光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鱼干的香味。换做平时,它一定高高兴兴地吃起来了,奈何它今天晚饭吃得太多,此刻在走廊玩耍,就是为了消食,这鱼干再香,它又怎会生出兴趣?当下绕过鱼干,伸出前爪,压在那黑衣女子的脚上,喵呜的叫了一声。
这黑衣女子又是一怔,疑心流光不去吃鱼干,是因为它年纪太小,不知道鱼干究竟多么美味,于是压低声音,说道:“喵咪咪,这是,喵喵,鱼干,喵喵,好吃,喵喵……”
流光喵了一声,走上黑衣女子的脚背,去抓她的裤脚。
这黑衣女子俯下身去,捡起鱼干,递到流光嘴边,压低声音,说道:“鱼干,喵喵,好吃的,喵喵,张喵喵的嘴啊!”
流光别过头去,喵呜了一声,继续去撕黑衣女子的裤脚。
这黑衣女子见流光怎么也不肯吃鱼干,不由得又诧异,又生气,愤愤地道:“你作为一只猫,怎么能不喜欢吃鱼干呢?”
流光仰起了头,喵了一声,似乎是说,你叫我吃鱼干,我就吃鱼干,本猫岂不很没面子?然后又去撕这黑衣女子的裤脚,无论黑衣女子怎么走动,它都不肯从这女子的脚背上离开。
这黑衣女子心想:“它不肯吃鱼干,还缠上了我,须得想个办法摆脱它!我趁夜潜入节度使府,可不是过来看猫的!”忽地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办法。
这黑衣女子俯下身去,伸手抓住流光。流光吓了一跳,刚待叫出声来,就被她用手掌捂住了嘴。同时这黑衣女子快步走到右手边的屋子之前,推开屋门,闯进屋去。
屋中黑沉沉的并无光烛,窗帘垂了下来,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来,仍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黑衣女子一踏进屋门,就见半空之中,浮着两点光亮,不由得吃了一惊,心想:“这是什么东西?”于是将屋门关上,放下流光,然后从怀里拿出火折。
火折一晃亮,屋里登时亮堂起来。
这黑衣女子用火折点亮烛台,将烛台放到桌上,然后借着烛光,向那两点光亮看去。但见一个宫装美女,双手抓着骷髅头,双目如电,冷冷地向她看来。
这女子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响,心下又震惊,又欢喜,忍不住失声惊呼:“姊姊!”
这个黑衣女子,自然便是阿紫了。贾珂离开苏州以后,阿紫待在贾珂租住的民宅之中,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想要去杀田伯光,但是田伯光已被关进大牢,她总不能为了杀个田伯光,还要想方设法地潜入大牢。想要知道欧阳克去做什么事了,谁知欧阳克居然一直没有回来。最后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回杭州。就算她现在不杀贾珂,也可以想办法接近贾珂,了解他的习惯和喜好,省得日后临时去抱佛脚。
她回到杭州,用过晚膳,在客店里小睡了一会儿,等到夜深人静,便潜入节度使府,打算在府里转上一圈,了解一下房屋布局。岂知她刚刚潜入宅子,就遇见了一只小奶猫,她刚刚进入一间屋子,就瞧见了她朝思暮想的绿衣姊姊。
霎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