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细长的盒子,揭开盒盖,从中取出一支小小的毛刷。
他将小瓶和毛刷递给张无忌,笑道:“先将小瓶中的油在这位姑娘的脸上涂一遍,过个两三分钟,就可以取下她脸上的面具了。”
张无忌心下十分尴尬,他和贾珂同为男人,贾珂讲究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他就不用讲究了吗?可是转念一想,屋里除了他和贾珂以外,虽然还有一人,但是那人行动不便,怎好用这种小事来麻烦她?
张无忌只得接过这两样东西,打开瓶塞,将毛刷伸入小瓶,然后提出毛刷,在赵敏脸上细细刷了一遍。
他虽然看不见赵敏真正的面容,但是见她眼睛黑白分明,眼中似笑非笑,没有丝毫落入绝境时该有的模样,不禁心中诧异非常,又觉得她的眼光似曾相识,忍不住心中怦怦乱跳。但是他和贾珂都想不到赵敏会以身犯险,冒充花无缺二号,潜入这里,因此张无忌半点也没往赵敏身上想。
张无忌刷完以后,将小瓶和毛刷递给贾珂。过得两三分钟,贾珂笑道:“可以揭下来了。”
张无忌应了一声,走到赵敏身前,发现这人双目凝视着自己,眼光中满是笑意,颇有戏谑之意。
张无忌心下更觉奇怪,寻思:“她看着我的模样,倒像是我的老朋友。难道我从前见过她?”跟着伸出手,揭下赵敏脸上的面具,一看之下,震惊,欣喜,担忧,迷茫,激动等诸多情绪,霎时之间,一起涌上他的心头。
张无忌忍不住轻咦一声,随即想起自己的模样,登时羞愧得无地自容,脸红得几乎就要炸开,忍不住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然后坐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法见人了。
贾珂陡见赵敏,也是大吃一惊,随即发现张无忌和赵敏面对面站着,两人的模样虽然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张无忌的身量比赵敏要高上许多,胸口的起伏也要大上许多,实在有趣得很,不禁用手捂住嘴,靠在柜子上,无声地笑起来。待看见张无忌连连后退,最后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更是笑得弯了腰。
所幸贾珂没有笑出声来,张无忌又用被子蒙住脑袋,一时之间,张无忌只顾着懊悔,倒没发现贾珂笑得快要趴在地上了。
过得片刻,贾珂直起身来,已是笑得浑身瘫软,肚子岔气。他轻轻地咳嗽一声,强忍笑意,用最正经地语气道:“无忌,我先把赵姑娘抱进柜子里了。想想崔姑娘,咱们还没抓住田伯光呢!”说着拿起赵敏来时戴着的面具,重新戴回她的脸上。
赵敏不由一怔。先前贾珂一直称呼她为敏敏特穆尔,这时却故意改口称她为赵姑娘,还将面具戴回她的脸上,显是不想让除了他和张无忌以外的第三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无忌缩在被子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贾珂将赵敏打横抱起,放进衣柜之中,然后自己腾空而起,平躺在房梁之上。
这道房梁上嵌了一面小镜,那张牙床靠窗一侧也嵌了一面小镜,有这面小镜在,床上的事物尽都映入房梁上的小镜中。贾珂之所以要众人等上一晚,便是为了腾出时间,将这间屋子改造一番。
过得片刻,忽听得嗤的一声轻响,又一人跃进屋中。
贾珂向镜子一看,小镜中映出的人形,赫然是田伯光。
先时一名官兵将田伯光领到这栋宅子之前,吩咐他摸到这栋宅子的卧室之中,看看床上躺着的人,究竟是不是敏敏特穆尔。
这是田伯光的老本行了,他自是轻车熟路,穿过前厅,在西厢房转了一圈,又来到东厢房的窗下,还没推开窗子,就闻到姑娘身上那种独特的淡淡幽香,知道这间屋子里一定住了一位姑娘,当即推开窗子,从窗口跃进屋去。
田伯光借着烛光,隐约瞧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又见床前摆着一双绣鞋,鞋面上的珍珠反射着微光,不由心下大喜,寻思:“连鞋子都这般精致,看来床上这个小妞,纵使不是敏敏特穆尔,也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
当即关上窗子,走到床前,掀开床帐,就见一个姑娘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气息绵长,似乎睡得格外香甜。又见她的容貌和通缉敏敏特穆尔的那张榜文上画的容貌颇为形似,却比画像更为千娇百媚,活色生香,田伯光馋的几乎要流出口水了。
他越看越爱,忍不住低下头去,在那位姑娘的脸颊上轻轻一吻,随即就见那姑娘睁开眼来,田伯光正觉不妙,伸手去点那姑娘的穴道,就觉小腹一麻,竟已被床上那位姑娘点中了穴道,但是那位姑娘同时也被他点住了穴道。
田伯光见那姑娘的穴道被自己点住,心中大为得意,寻思:“我的内力可比她的内力要深厚许多,自会先她一步,冲开穴道!”当下嘿嘿一笑,得意洋洋地道:“小美人,你说你何必点我的穴道?现在咱俩谁也动不了,难道你就开心了?”
张无忌呸了一声,恨不得把自己的半边脸颊切掉,怒道:“谁是小美人!”
田伯光呆了一呆,失声道:“你……你是男人!”
忽听得身后一人笑道:“这我可以作证,他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男人。”
田伯光一下认出,这是田伯光四号的声音,不由脸色铁青,险些便要呕吐出来,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