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好,死了的人也永远比活着的人好,你杀了她以后,只会让沈浪对她念念不忘,纵使沈浪一辈子都没发现杀死她的人是你,你也一辈子都无法得到一个完整的沈浪。”
李莫愁何尝不明白这件事,不然她也不会宁可去找姓诸的撒气,也没冲进朱府,直接用剧毒无比的冰魄银针扎朱七七。她默然半晌,说道:“沈浪武功远胜过我,我怎么……怎么可能……”她只觉余下的话实在不雅,难以说下去,便停住话头,脸上越来越红。
那少年微微一笑,手中的折扇,从下颏移到领口。随即响起哒哒两道轻响,却是什么东西顺着折扇滑入李莫愁的衣领之中。
李莫愁先是一惊,随即察觉这是两包药粉,不是她想象的活物,这才定了定神,看向那少年,问道:“这是什么?”
那少年收起扇子,笑道:“这叫‘大欢喜和合散’,是我在‘阴阳和合散’的基础上,自己琢磨出的药粉。
这‘阴阳和合散’是采花贼爱用的东西,一男一女服下以后,便会心神迷乱,圣贤也变畜生。若是这一男一女,不在一天之内结为夫妻,便会肌肤寸裂,七窍流血而死。嘿,这药粉说得虽然厉害,其实中毒之人只要多喝几缸清水,多腹泻几次,体内的药性便消解了。就是不找人结为夫妻,也能安然无恙。
这‘大欢喜和合散’则不同。一男一女服下以后,若是不用解药,便是将这西湖的水喝完,也没法消解体内的药性。粉色那包是‘大欢喜和合散’,黑色那包是解药,姑娘回去以后,便寻个机会,将药粉倒进汤羹之中,让沈浪先喝一碗,然后你自己也喝一碗。喝完以后,你再告诉他,你究竟在汤中放了什么东西。
倘若沈浪对你有心,那他自然会遂了你的心愿。你俩既已结为夫妻,你自然不必再将朱姑娘放在眼里。倘若沈浪宁可和你一起肌肤寸裂,七窍流血而死,也不愿与你做夫妻,那你就将这包解药拿出来。
只是有两件事你千万记得:第一,这解药极难保存,打开以后,过个盏茶时分,便会失去效用,所以你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好奇,提前打开解药,断掉自己的后路。
第二,你若是想要试探沈浪对你的真心,那你一定要当着沈浪的面,喝下这‘大欢喜和合散’,等你俩喝完以后,你也一定要告诉他这究竟是什么毒药,有什么效用。你若是不照我说的去做,纵使沈浪和你做了夫妻,隔天一早,他也只会说昨晚发生的事,都是你强迫他做的,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李莫愁怔怔地瞧着那少年,一时拿不定主意。
其实她性子乖张任性,又自小在古墓长大,从不把世俗规矩放在眼中,加之她下山以来,见过不少常常寻欢作乐的女子,和男子没有什么差别,江湖上也不以这种行为为耻,她见得多了,渐渐也觉得这些女子的所作所为,没什么好羞耻的。要她自己说,这少年的主意实在很妙,便是她得不到沈浪的心,只要能得到沈浪的人,哪怕只有一夜,她都觉快活。
偏偏许多年前,古墓派祖师林朝英痴恋全真教祖师王重阳,始终得不到他的回应,最后终身未嫁,郁郁而终。她心中满是凄苦怨恨,便见不得别人好,许是为了折磨弟子,便定下两条门规:
一条是但凡古墓派弟子,除非有个男人愿意为她死,不然终生不得离开终南山;一条是但凡古墓派弟子,年幼之时,须得在手臂上点下守宫砂,若是这守宫砂消失,说明弟子再不是处女,那弟子便要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
李莫愁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也难免受其影响,对贞洁一事看得极重。如此一来,她实在不知道哪种做法是对的,哪种做法又是错的,不由得十分迟疑。
又听那少年说道:“李姑娘,在下言尽于此,这法子你用还是不用,全凭你自己决定。告辞!”
李莫愁只觉这少年的话锋转得也忒快,明明刚刚还在为自己出谋划策,怎么现在就要与自己告别了?但是不等她说话,她已经身不由主地腾空而起,飞向她原先乘坐的那条画舫,衣衫晃动,飘逸有致,直如一片荷叶,轻飘飘地落到船首。
李莫愁一到船首,便下意识地一跃而起,居然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显然是这少年将她掷过来的一瞬,已然将她身上被封住的穴道解开。
李莫愁伸手入怀,拿出那两包药粉,果然一包药粉用粉纸包着,一包药粉用黑纸包着。她将那两包药粉重新放入怀中,去看那少年,那少年已回船舱,船向岸边驶去了。
这个少年,自然便是王怜花乔装改扮的了。此时盛夏未过,骄阳似火,天气闷热,便是独自一人走在路上,都觉得很不舒服,何况被一群人围着?饶是王怜花内力深厚,早已寒暑不侵,仍觉燥热难当,心情烦躁。
他生性记仇,又爱迁怒,便将自己此时的难受,都记在了沈浪头上,心想若不是沈浪太过风流,招惹一个女人不够,还要招惹两个,三个……李莫愁何至于在街上发疯?他大王公子又何至于临街问诊?他全然忘了自己给穆念慈、李莫愁除掉脸上的易容之时,是如何煽风点火,如何添油加醋,要沈浪对二女负责,反而理直气壮地认定自己今日受的苦,全都是沈浪害的。
王怜花离开城东,先去成衣店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