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侯见江菱来了扬州,自是又惊又喜,可惜他也不知道江枫现在身在何处,只好领着江菱去了江家。
江夫人知道女儿失踪以后,第二天就生了一场大病,过了大半年,才渐渐好转,但一直没有痊愈,常年缠绵病榻。这么多来,她一直没有放下江菱,心中郁郁不乐,江枫十四岁那年,她一病不起,很快就过世了。江老爷和江夫人恩爱甚笃,江夫人过世以
后,江老爷一直如行尸走肉般生活,虽有江枫陪伴在旁,也没有令他开怀,江夫人入土的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许是放下了心事,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说到这里,贾珂与王怜花同时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想:“若是你死了,我也和他一样,绝不可能独活了。”贾珂情不自禁地搂住王怜花,王怜花也情不自禁地靠了过来,两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心中说不出的幸福。
只听孙白发继续说道:“江菱比江枫大两岁有余,算算时间,江老爷和江夫人是在江菱十六岁时过世的。”
孙小星低声道:“啊哟,那……那不是她在揽月阁接客那一年么!”
贾珂忍不住叹了口气,王怜花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手。
孙白发也叹了口气,说道:“不错,她的父母相继过世的那几天,她是在揽月阁中强颜欢笑,她回到家的那一天,她已经二十六岁了,过了二十三年,她终于回到了家。”顿了一顿,又道:“江枫向来行事随意,江家其他人,都不知道江枫去了哪里,所幸江枫那次出门,没有带上他的书童。这书童叫江琴——”
贾珂听到这里,眼中光芒一闪,心想:“原来江琴仍然和原著一样,跟在江枫身边啊,这倒奇了,这世上既有江琴,怎会没有江别鹤?”在《绝代双骄》中,江琴出卖江枫以后,便改名为江别鹤,在江南闯下了一番事业。贾珂知道自己其实是花无缺以后,便一直在寻找江别鹤和江玉郎,一来是为了报仇,二来是担心这两人会对自己下黑手,但他一直没有找到江别鹤,这才疑心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江琴这人。
只听孙白发继续道:“——他与江枫一般年纪,六岁起就跟在江枫身边,与江枫同吃同住,一起读书练武,后来江枫出去闯荡江湖,也总是将他带在身边,两人比起主仆,其实更像兄弟。倘若江家有人知道江枫的行踪,那么这人一定是他,因此左轻侯来到江家以后,便叫来江琴,向他询问江枫的下落。
江琴知道左轻侯是江枫多年的好友,两人交情很好,江枫去了哪里,没必要向他隐瞒,便告诉他江枫去了荆州。左轻侯心下大喜,他本想将事情真相,在信中一五
一十、详详细细地写明,但是江菱不许他在信中提起自己,左轻侯只好对江琴说道:‘你快给你家少爷写一封快信,跟他说我遇见了一件天大的麻烦,等着他回来救命呢!你叫他今天就往扬州赶,再晚一点,他这老朋友可就没救了!’
江枫为人仗义,收到信后,只道左轻侯真的遇上了天大的麻烦。江枫担心左轻侯有性命之忧,当天就和燕南天披星戴月,连夜赶回扬州。回到扬州后,江枫连家也没回,直奔掷杯山庄,去找左轻侯。
就像江家的仆役都认识左轻侯一样,掷杯山庄的仆役,也都认识江枫。他们见闯进山庄的人是他和燕南天,只道江枫这是有什么急事,等不到天亮了,才这时候过来找人,便没有阻拦江枫。
当时江枫来到左轻侯的卧室,推开房门,就见左轻侯躺在床上,睡得很是香甜,和他脑海中浮现那一副的心急如焚,忧思重重,食不下咽,寝不安席的模样,委实太过不同。这一瞥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江枫登时呆在原地,睁着大大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左轻侯——”
王怜花虽没见过江枫,但他知道贾珂和江枫长得极为相似,因此他耳中听着孙白发讲江枫如何连夜赶回扬州,如何闯进左轻侯卧室,如何看见左轻侯呼呼大睡,如何呆如木鸡地站在门口,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却都是贾珂在做这些事情。
待听到最后,他脑海中登时浮现了贾珂呆若木鸡的模样,只觉这模样又可爱,又好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笑嘻嘻地看向贾珂,在心中暗暗琢磨,该怎么揉贾珂的脸,才能把贾珂变成他想象中的那副傻样。
孙小星吐了吐舌头,笑道:“左二爷刚从睡梦中惊醒,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口,我想他啊,一定吓了一大跳!”
孙白发笑道:“何止吓了一大跳!当时天色尚早,屋里一团昏黑,江枫又没有点灯,左轻侯张开眼睛,就见卧室门口,站着一道灰色的人影,只道那是一道鬼影,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见这道‘鬼影’只是站在门口,却没有进来,心想这道‘鬼影’一定还没有发现自己。当即一声不吭地抱住被子,跃下床去,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子
前面,随即双足一点,用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破窗而出,飞到了院子里。”
众人听到这里,都笑了起来。
孙白发也笑了起来,然后道:“当时江枫站在门口,本就想不明白,左轻侯既然跟自己说,他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找自己,如果自己不能及时赶到,他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怎么自己连夜赶回来了,他这个有性命之忧的人,却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