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折腾他了。”思及此处,不由很不好意思,然后伸出手,将王怜花打横抱起。
王怜花被贾珂抱在怀中,蓦地里清醒过来,他在贾珂肩头蹭了蹭脸,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道:“我自己能走了。”
贾珂笑嘻嘻地道:“我这样抱着你,你还能多睡一会儿。”
王怜花笑道:“回去睡也一样,既然咱俩马上就走了,何必在睡觉这件事上浪费时间?”说完这话,从贾珂怀里跃到地上,拉住贾珂的手,笑道:“走吧,本公子先带你去吃早餐。”
扬州城有句俗话:“早
上皮包水,晚上水□□。”其中“皮包水”指的是早上去茶馆中吃汤包,喝热茶,“水□□”则指的是用热水泡澡。
瘦西湖湖畔的鸣玉坊乃青楼名妓汇聚之所,在鸣玉坊的斜对面,有一处庭院,庭院中假山溪池,亭台楼阁,处处极具巧思,名为春园,是扬州城最好的三家茶馆——临春馆,望春馆和别春馆的汇聚之所。这时正是吃早茶的时候,阵阵食物的香气自春园三家茶馆中喷出来,中间又夹着茶叶的清香。
贾珂见这三家茶馆隐在花林之间,皆是二层小楼,里面陈设甚是雅洁,门口都挂着金字招牌,上面各自写着“临春馆”“望春馆”和“别春馆”,笑道:“这三家茶馆虽然名字不同,看上去倒像是一个人开的,有什么区别吗?”
王怜花笑道:“你若是问我,哪家做的好吃,那我得跟你说,这三家的饭菜大同小异,味道都很不错,但是这望春馆却有一样好处,是其他两家茶馆比不上的。”说话之间,他已经拉着贾珂,沿着鹅卵石路,走到望春馆门前。
他二人走进店来,跑堂过来招呼,昨天贾珂起马从前面那条街上经过,他也去看热闹了,此时瞧见贾珂的脸,不由怔了一怔,随即面露激动之色,尖声道:“是什么风把贾大人吹过来了?快请,快请!”
王怜花嗤的一声笑,说道:“还能是什么风?当然是你家公子爷这枕头风了!”
那跑堂先前只顾激动了,竟没往贾珂身旁看上一眼,这时听到王怜花的声音,只觉这道声音,陌生之中,透着三分熟悉,跟着循声看去,就见王怜花站在贾珂身旁,面含微笑,看了过来。
那跑堂心底暗暗喝了声彩:“好一个美少年!倒不比贾大人逊色多少!”又见贾珂和王怜花双手握着,始终不曾分开,立时便猜到王怜花的身份,寻思:“他们二人,无一不是绝顶的美少年,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轻而易举地赢得无数姑娘的放心,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就凑在一起了呢!真是浪费,实在罪过!”又觉得王怜花的面容十分眼熟,似乎他从前在哪里见过,忍不住多瞧了几眼,但是一时半会儿间,他始终没有想起来。
王怜花笑道:“你家能
看到瘦西湖的雅座,还有空着的吗?若是有呢,便领我们过去,喝一杯茶瞧荷花。”
那跑堂笑道:“还好您二位过来得早,再晚一会儿,只怕就没座了。快请!”便转过身去,领着贾珂和王怜花向雅座走去。
王怜花向贾珂解释道:“我刚刚说的那一样好处,便是这望春馆的位置很好,很多座位都可以欣赏到湖上风光,至于临春馆和别春馆,则只有几处座位,可以欣赏到湖上风光。”
那跑堂笑道:“王公子,原来您是咱们家的熟客啊!咱们家叫‘望春馆’,意思就是来咱们家吃早茶,可以一面用嘴巴享受咱们扬州的各色美食,一面用眼睛欣赏瘦西湖上的迷人风景。”说到这里,突然间“啊”的一声,叫道:“我想起来了,您是王惜石王公子!”
王怜花毕竟四年多没有回来过了,见这跑堂居然还记得自己,心下略感惊讶,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跑堂笑道:“王公子,还去您的老位子吗?”
王怜花大悦,点了点头,笑道:“你前面带路。”
那跑堂应了一声,领着二人来到一处雅座,雅座的一侧没有墙壁,檐前垂着绿幽幽的细竹帘,檐外便是碧绿的湖水,不远处是一座拱桥,桥下尽是荷花。
两人坐定,王怜花先点了一壶扬州当地的茶,名叫“绿杨春”,然后点了烫干丝、蟹黄灌汤包、松仁烧卖、千层油糕、虾籽馄饨 、空心麻球、萝卜丝端子等二十多样小吃。
那跑堂暗暗咋舌,心道:“这么多道菜,你们二位吃得下吗?”当下拿着单子,去了厨房,一会儿送上饭菜,肴精茶佳,两人一面赏荷,一面吃饭,说说笑笑,回忆当年,心情甚是畅快。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个中年人咳嗽几声,随即响起“咚”的一声清脆敲击之声,似是金属击打桌面的声音,然后那中年人问道:“星儿,时候到了吗?”
贾珂听这中年人的声音甚是响亮,不像是私下说话,倒像是有意让所有人都听见他的声音,不由大为奇怪,于是看向王怜花,本是想问他这中年人和这茶馆有关么,却见王怜花手中筷子停住不动,侧耳听着这中年人说话,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贾珂更觉奇怪,笑
道:“怜花,你认识这人吗?”
王怜花放下筷子,干笑道:“算不上认识,只不过我从前在外面吃饭,也像这次一样,遇见他在饭馆中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