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只听得丝竹箫鼓之声,伴着柔媚的唱腔,在厅里厅外缓缓荡漾。
便在此时,忽听得叩门声响,跟着门呀的一声推开,珠帘掀处,众人眼睛陡然一亮,一个少年自阴影中走了过来。但见他十八|九岁年纪,穿着粉红色的锦缎长衫,在灯光下闪着微光,更衬得脸如冠玉,唇若涂丹,一双桃花眼,透着七分风流,三分薄情,实是一个绝顶的美少年
。虽然久不见面,但众人一眼便认出来,这个美少年定是王惜石。
他走出阴影之下,身后再没旁人,众人早就听施传宗说过,王惜石这次回到扬州,身边还跟着一个极为丑陋的朋友,这时见他独自进来,均想:“莫非王惜石也知道他那朋友实在太丑,所以就没带他过来倒大家的胃口?”
王怜花一进甘露厅,见众人偎红倚翠,说不尽的快活,心下登时虚了,再一细看,见好几个人不满足于一个妓|女,居然同时要两个、三个甚至四个妓|女相陪,愈发心虚起来,忍不住横了施传宗一眼,心想:“下午我明明趁着贾珂不在,叮嘱过你,不要找妓|女相陪,你当时答应的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却不知道他下午说的那几句话实在太过委婉,施传宗听入耳中,只道他这是刚回扬州,与大家分开太久,玩乐时也放不开手脚,才故意这么叮嘱自己。施传宗只道大家从前都是好朋友,无论分开多久,只要一起玩过一次女人,自然就不会扭手扭脚,放不开了,因此才违背了他的叮嘱,不仅提前点好了妓|女,并且点的都是年轻貌美的红妓。
这时施传宗见王怜花看向自己,没看出他心下不悦,只道他这是看见这么多已经不太熟悉的朋友,不免有些怯场,才叫自己过来圆场,正待站起身来,帮他解围,突然之间,他眼前一花,随即定了定神,只见王怜花手拿一双筷子,筷子之间,夹着一只宫灯形金耳坠。也不知王怜花如何在顷刻之间,竟来到桌前,拿起筷子,然后提起手来,用筷子夹住这只缓缓向他飞来的耳坠的。
众人看向纤纤,只见她站在原地,微微含笑,望了过来,左耳上悬着一只宫灯形金耳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右耳上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众人皆知她将耳坠抛过来,不过是调情的手段,但见她双颊晕红,艳丽不可方物,都不由痴了。
熊猫儿一怔之下,大笑道:“这几年你究竟勾引了多少个女子,快从实招来,不然怎的用筷子夹耳坠,居然夹的这般熟练?”
王怜花坐到给他留的座位上,笑道:“当真是淫者见淫,我不过是把这只耳坠当成了暗器,又唯恐
上面有毒,才拿起筷子,将它夹住的。倒是你,看见我用筷子夹耳坠,就去想我究竟勾引了多少个女子,嘿嘿,以我看啊,应该将近日来自己勾引了多少个女人这件事从实招来的人,是你才对吧!”突然摇了摇头,笑道:“错了,错了,我应该说:‘应该从实招来的猫儿,是你才对吧!’”
熊猫儿笑道:“你这话可没说错,我这几日确实找来了两个绝色佳人,这不听说你今天回扬州了,就特意送来给你瞧瞧么。”
施传宗和沈浪皆知熊猫儿说的两个绝色佳人,指的是那两个给人喂下迷药、换了容貌的姑娘,不禁暗暗好笑。
王怜花拱了拱手,随意笑道:“多谢了,不过小弟身边早已有这世上最绝色的佳人相伴了,你那两位绝色佳人,还是留着自己瞧吧,小弟可敬谢不敏了。”
众人听到这话,皆是好奇心起,其中一人笑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已经成家了,还真是看不出来!不知弟妹是什么样的人才,居然能得你这么高的评价?”
王怜花一听“弟妹”二字,登时飘飘然起来,笑道:“他啊,是……”说到这里,突然一时语塞。贾珂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足智多谋?心狠手辣?心思深沉?善于逢迎?随机应变?慷慨大方?……不,好像都不是,他有时候觉得贾珂是一个幼稚的小鬼,有时候又觉得在贾珂面前,他才是一个幼稚的小鬼。
王怜花想到这里,心中泛起丝丝的甜意,继续笑道:“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众人听到这话,脑海中立时浮现了一个画面:一个清丽绝俗的少女,站在王怜花的身侧,满脸爱意地看着他,脸上满是稚气,眼中满是懵懂。
众人想到这里,再看王怜花那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明知道他这双桃花眼天生目光迷离,无情时也看上去多情,仍不禁觉得他处处滥情;明知道他进来以后,一个妓|女也没有碰,一口酒水也没有喝,仍不禁觉得他随时都会左右手各抱一个妓|女,膝上再坐一个妓|女,然后一口酒水,四张嘴来喝。再想到那心思单纯的少女,不由在心中大骂一声:“禽兽!”
只听得脚步之声细碎,纤纤走到王怜花身后,盈盈
一拜,笑道:“妾身一时不慎,竟将耳坠甩了出去,还请王公子帮妾身戴回耳上。”
王怜花嗤的一声笑,说道:“原来姑娘是一时不慎,才将这只耳坠掷过来的,我还当姑娘是希望我能效仿古人,来一个投我以耳坠,报之以琼瑶呢。”
纤纤微微一笑,说道:“纤纤虽是一时不慎,但是这只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