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心道:“原来王云梦的手下,还把我当成姑爷啊!”当下微微一笑。
这两年来,王怜花被人叫过“夫人”“二奶奶”“珂二奶奶”等诸多令他恼火的称谓,这时难得回了自己的地盘,如何肯让家里的侍女称呼贾珂为姑爷?他意气风发地笑道:“什么姑爷,叫少奶奶才对!”
这两个白衣少女听了此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噗嗤两声,笑成一团,说道:“少爷可别为难我们了,这如何叫得出来啊!”
王怜花不
免有些生气,笑道:“这有什么叫不出来的?好好听着点。”说着看向贾珂,柔声道:“少奶奶。”
贾珂微微一笑,低声道:“等回家了,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天天叫你‘夫人’。”
王怜花觉得贾珂委实太过恶毒,他安慰自己:“我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可不是怕了贾珂了!”然后哼了一声,以示不屑,拉着贾珂迈步入内。
两人穿过厅堂,厅后是一个小小的花园,园中山石古朴丑拙,旁边设了溪池,再以竹节引水,流转山石,淙淙有声。花园中种着十数种花卉,暗香浮动,极为雅致。
贾珂看见这些引水的竹节,笑道:“这个设计好巧妙啊。”
王怜花甚是得意,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微笑道:“多谢夸奖。”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原来这个设计,是出自王公子之手啊。”
王怜花得意洋洋地道:“是了。”说着伸手一指旁边的一处窗户,说道:“那就是我的房间。这庄子的景致,大多都在别处。这里只是一个小花园,地方太小,没什么意思,但我待在房间里,推开窗户,便能看见此处,每次看过来,都觉得这山石虽然丑拙,溪池虽然清澈,但毕竟太过单调乏味,所以就想出了这个办法,来给这小花园增添几分生机。等到晚上睡觉之时,若是觉得水声太吵,便将竹节取下来一截,水引不过来,自然就不会觉得吵闹了。”贾珂听了,自然大为赞赏。
王怜花得意一笑,拉着贾珂走到房间之间,停住脚步,眼望房门,咬住嘴唇,脸上露出奇怪之色。
贾珂笑道:“怎么不走了?”
王怜花干咳一声,说道:“我那时候年纪太小,里面有些……有些东西很……咳咳,你进去以后,不许笑我!”说到最后,看向贾珂,大有贾珂不答应,他现在就带着贾珂掉头离开的架势。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好,我不笑。”
王怜花鄙夷道:“你现在就在笑呢!”
贾珂眉毛一扬,随即走到王怜花身后,伸臂将他抱住,笑道:“嗯,我现在不笑了。”
王怜花哼了一声,鄙视道:“好一个掩耳盗铃,掩眼不笑!”说完这话,他将手放到门上,顿了一顿,终于鼓
足勇气,推开了房门。
房门甫开,贾珂还没走进房间,先看见对面白墙上写着一百四十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这一百四十四个大字,笔笔精神饱满,笔力雄劲,墨汁深深渗入墙壁,几乎便要飞出墙壁,只是字迹颇为稚嫩,显然这写字之人,当年在书法一道上功力还不够深。只见这一百四十四个大字写的是:
“不信巫山女,不信洛川神。何关别有物,还是倾城人。
潘安行东陌,掷果将盈车。江东士女聚,看杀卫玠何。
桥上谁家郎,潇洒美姿仪。行似孤松立,醉若玉山崩。
珠光犹似面,朱色不胜唇。遥见疑玉树,闻香知异春。
我欲化琼枝,相偎玉树旁。冰簟鸳鸯锦,香汗流山枕。
自能伴贾郎,谁愿窥宋玉。来日践旧约,惊动扬州城。”
这潘安、卫玠和宋玉皆是历史上著名的美男子,贾珂年纪稍长,便经常听见有人将他和这些人相提并论,因此看见这首诗的前面几句,倒不怎么稀奇,只是他看到“我欲化琼枝,相偎玉树旁”这句,登时想起柳永的那句“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忍不住轻轻一笑。
王怜花脸上一红,气忿忿地道:“你不是刚刚答应过我,绝不笑我么!”
贾珂只好咳嗽一声,伸嘴在王怜花的后颈上深深吻了几下,然后忍住笑意,说道:“原来咱俩重逢之前,王公子想做的就是琼枝,而不是玉树啊。”
王怜花听了此言,登时感到热血涌上了脑袋,他头一回这般热切地盼望,贾珂其实是个文盲,一个字也不认识。
一时之间,他只觉脸上热热的,后颈热热的,脑海中却乱糟糟,他被贾珂抱在怀里,却恨不得跳进池子里,说道:“我……我……唉,那时我妈总是对我冷嘲热讽,说我难道是个女人么,不然怎么会对你念念不忘。我那天正好在外面喝了几坛酒,听了她的话后,一气之下,借着酒意,就……就……”
贾珂善解人意地道:“你就故意写下了这首诗,还在诗里说你想当琼枝,总之她会因为什么生气,你就故意写下什么来气她,是不是?”
王怜花忙不迭地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这首诗其实只是我一时的气话,当不
得真的!”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好,咱们不当真,”
王怜花却突然笑了笑,说道:“除了这句话以外,其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