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奋,她迟疑片刻,还是落下手去,敲了敲门。
只听王夫人喝道:“是谁在外面?”
王语嫣吓了一跳,轻声道:“妈,是我。”
过了一会儿,王夫人才应了一声,道:“进来吧。”
王语嫣走进上房,就见母亲坐在床上,凝视着墙上的一幅茶花图出神。王夫人常常看着茶花出神,但王语嫣还是头一回听见她凝望茶花的时候,用刚刚那种语调说话。
王语嫣道:“妈,你找我?”
王夫人道:“我下午要出门一趟,大概十几天才能回来,你待在家里,不许出门,也不许让外人进来,知道吗?”
王语嫣心道:“从前慕容家还在的时候,表哥还会过来看看我,和我说说话,现在谁还会来这里。”面上却很是乖顺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妈,你这次是去哪?”
王夫人脸上一冷,目光如电,在王语嫣脸上扫了几下,王语嫣心中怦怦乱跳,低下头去,道:“我知道了,我不问了,那你早点儿回来。”
王夫人见她这般乖顺,方满意道:“你放心,事情办完了,我当然就会回来,留你一个人在家里,时间久了,我也放心不下。”挥手道:“出去吧!”
王语嫣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忽然感到一阵风自身边掠过,竟是王夫人快步离开了上房,她大概想起了什么急事,便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所以王语嫣虽然比她先走出的上房,但是王语嫣还没离开门口,她竟然已经消失在了一片山茶花丛中。
王语嫣见王夫人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快步离开这里,走廊里空荡荡,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心里忽然好生寂寞。
她斜倚在走廊的柱子上,低头望着花丛,怔怔出神,心想:“妈她时不时就出门,为什么她偏偏拦着我,不让我出去?我也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还有表哥,我们十二年没见过面了,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身体还安康么,武功练得怎么样了。若是我能离开家里,去外面看看,找找他该有多好。”
这念头甫一出生,便如虫子一样,钻进了她的脑袋里,在她的脑袋里不断的叫着,嚷着。她刚一琢磨:“妈决计不会
答允我出门的。”便有一道声音在她的心里说:“那就等妈离开后,我偷偷出去,不就好了。”她又想:“但是妈知道后,一定会很生气的。”但是那道声音又说:“妈生气了,最多就打我一顿,即使她真狠得下心,要杀了我,但我这些年来为了找到表哥,练了那么多武功,妈早已不是我的对手了,她要杀我,我不能还手,难道还不能跑吗?”
慕容复离开的时候,她年纪很小,她对慕容复,虽然没什么男女私情,但慕容复毕竟是她从小到大见过的唯一一个和她平等的男人,她懂事以后,看过的那些话本,想象的都是慕容复的脸,久而久之,她心中便生出了一种朦胧的幻想,只觉得她似乎是深爱着慕容复的。
这时一想到她这些年来,是为了找到表哥,甚至和他私奔,陪他在江湖上颠沛流离,才强忍着不喜欢,练了那么多种武功,王语嫣不由得心头一烫,暗道:“只要我能找到表哥,挨几句骂又算得了什么,嗯,我怎么从前没想到这事?”
她虽然从没离开过曼陀山庄,但她自小就想过有朝一日,她要去外面找到表哥,所以常常向家中婢女打听外面的事。她知道她要离开曼陀山庄,得拿到王夫人的令牌,才能支使下人,划船送她离开曼陀山庄,心道:“我手里没有令牌,这可怎么办?”心念一转,看向王夫人的房间,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寻思:“妈一定把令牌放在她房里了,我……我去她房里,把令牌偷出来。”
王语嫣一想到要去王夫人房里偷东西,便紧张地快要晕了过去,心道:“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我可不能做!”但是没有令牌,就意味着她没法离家出走,不由大是踌躇,心道:“我……我就偷这一次,我这会儿出去了,以后再也不走了,就乖乖待在家里陪着妈。”深吸口气,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去。
王语嫣走到床前,心道:“我也不知道妈会把令牌放在哪里,只能每个地方都找找了。”便蹲下身去,拉开床边摆着的柜子的抽屉,见抽屉里放着几封书信,信封泛黄,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书信了,她好奇心起,拿起书信,翻过来一看正面,写的是“大理段二”四个字,
心道:“这人是谁?”便将书信放回原处。
她接连拉开几个抽屉,始终没有找到令牌,便到床上,拿起瓷枕,定睛一看,就见瓷枕下面放了一张请帖。
在枕头下面放请帖并不奇怪,王夫人收到请帖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张请帖居然是用白纸写的,看起来就好像讣文一样。
上面写了一行字。
“西子湖畔,水月之宴,有寒潭香七坛,荷花蕊十五坛,盼君来饮。”
除了这一行字,上面还画了一个图案。
那是一双眼睛,左眼闭着,右眼睁开。
王语嫣心道:“西子湖畔,这说的是西湖了,妈要去杭州吗?这是谁给妈的?”
她心念一动,拿着这张请帖,和抽屉里那几封信上写着的“大理段二”四个字互相对照,发现这张请帖上写的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