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珂出神道:“我那时候真以为太太找王家烧死了我家那么多人,真以为我的生母自杀在门前,只为了让我和之春认祖归宗,那几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太太会杀了我。”
王怜花抱他在怀,心中很是怜惜,低声道:“除了她以外,荣国府的其他人,他们本该是你的亲人,却没有一个人怜惜你,疼爱你,没有一个人让你觉得安心,是不是?”
贾珂道:“也不是……”
王怜花知道他要说贾珠,打断他的话,问道:“贾珠能让你感到安心吗?”
贾珂微笑摇头,道:“从小到大,我就只在一个人身边感到过安心,那天我回家,发现那个人不在,以为他出事了,我
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王怜花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忍不住又得意,又快活,将他抱得更紧,笑道:“那你现在感到安心吗?”
贾珂笑道:“安心极了。”
王怜花继续道:“你对荣国府,就像我对我妈一样,咱们两个都是很擅长欺骗别人的人,当然也很擅长欺骗自己了,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我爱我妈妈,你也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你不需要荣国府的人关心你。但是你其实很希望他们能关心你,因为你以为他们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所以你明明和贾珠完全聊不来,甚至也不怎么喜欢他,却还是对他很好,因为他是唯二回应过你内心深处,对亲情的渴望的人。”
贾珂道:“也许。”
王怜花道:“除了贾珠和贾之春以外,荣国府再没有一个人把你放在心上,唉,我早该想到的,若非你一直对他们怀恨在心,以你的性格,怎会在你毫无自保能力的时候,都不想去讨好他们。”
贾珂忽然叹了口气,认真道:“怜花,你真的不必这般煞费苦心地给我分析我对荣国府是什么感情。”
王怜花神色一僵,笑道:“我只是关心你。”
贾珂道:“如果我会在乎他们,就不会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昭告天下我和你的关系了。”
王怜花笑道:“我知道。”
贾珂微微一笑,从王怜花怀里离开,走到柜子前面,从暗格中找了一本厚厚的账簿,递到王怜花面前,道:“这上面记录了我几乎所有的身家,所有的势力,当然了,原家的还没有算上。”
他握住王怜花的手,半跪在地上,笑道:“怜花,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仰人鼻息的小孩子了,现在天下人想到我,想到的不会是荣国府的贾珂,只会是贾珂,或者是王怜花的贾珂。先前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好吗?”
王怜花低头望着贾珂,没有说话。
他面上的表情甚是奇特,目中蕴藏着一丝奇特的笑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猫科动物兴奋时的瞳孔微张。
王怜花就以这种含笑的目光,望着贾珂。
心里却在想,真是糟糕,枉他自诩最擅长看穿人心,却看不穿他自己的心思。
这一年来,他以为他这样害怕
贾珂抛弃他,是因为贾珂身边的诱惑太多,所以他才张牙舞爪,想要把贾珂身边的诱惑全部拔掉。
可是贾珂却一眼就看穿了他所以会这样患得患失,只是因为他为贾珂抛下的太多,得到的却太少。
直到现在,他和贾珂仍然不是平等的。
贾珂有自己的事业,他却没有。
他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贾珂对他的爱。
但是爱岂非是这世上最无常的事物?
王怜花伸手将这本账簿拿起来,点头笑道:“好。”说着将贾珂拽了起来。
贾珂坐在他身边,将他抱在怀里,亲吻他的头发。
王怜花的手指抚摸这本账簿,忽然道:“皇帝为什么这样急着将这件事是你出的主意公之于众?”
贾珂想起自己在信上建议皇帝假装自己真被宫九重伤,以便将计就计,看看台上都有哪些魑魅魍魉在唱戏,没想到皇帝不仅没有采用自己的建议,反而这么急着把他买了。
他若有所思道:“我大概能猜到皇上为什么这样着急告诉所有人,宫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太平王和汝阳王刚刚因为和吴明勾结被抓,光王和睿王,一个外祖家和吴明勾结,一个外祖家意图杀害朝廷命官不说,还想要诬陷皇子,两人皆被软禁,本就政局不稳,如果他再受了重伤,各方势力恐怕都会蠢蠢欲动,到时候可就不止这两个人让他头疼了。
有人进宫刺杀他这事,他很难瞒下来,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还能以此警告后来者,连吴明都没法刺杀他,何况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了。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告诉所有人,现在中了蛇毒躺在家里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实在想不明白。”
王怜花看他一眼,道:“莫非他也发现那个用毒蛇暗杀你的人,是真的对你怀有一种莫名的恨意,加上你又一次破坏了吴明的计划,所以他想要将你树为靶子,让他们来对付你,他好在旁边渔翁得利?”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变得冰冷。
贾珂摇头笑道:“不好说。咱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又道:“皇上的行为很古怪,那个用蛇杀我的人也很古怪。无论是修国公和吴明勾结,还是金家买蛇杀我,这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