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脸色也白了,心道:“第一条蛇的七寸上没有东西,其他蛇的七寸上有东西,可见第一条蛇最先出来,绝不是偶然,这些蛇不是用来杀孙老爷的,它们就是用来杀我们的!”
他想到这里,忙将王怜花打横抱起,正要离开,忽听得那匹缰绳系在树上的马发出一阵嘶鸣,草丛簌簌响动,忽有成千上万条青蛇自四面八方钻出,犹如潮水一般,蠕蠕而来。
贾珂和王怜花看着群蛇,两张脸并不比躺在地上的车夫的脸好看到哪里去。
贾珂心道:“我们两个本是临时起意,才会来这里,仓促之间,那凶手怎么会拿得出这么多蛇……”
只是事态紧急,哪容得他仔细去想,这么多条毒蛇,蛇群中又无落脚的地方,连洪七公和黄药师那样的高手,都未必能冲出蛇阵。若是
贾珂一人,或许还可以勉力一试,可是再抱着王怜花,却是万万不能了。
贾珂目光落在马车上,心想,如果用这马开道,能不能冲破蛇群?
但是他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这些青蛇虽然看起来很不起眼,其实都是些剧毒无比的毒蛇,只要它们在马腿上咬上一口,这匹马当即便会毒发身亡,倒在地上,哪能助他开道?
贾珂想到这里,忽然心念一动,生出一个极为冒险的主意,低声道:“怜花,咱们俩若是死在这里…… ”
他声音惴惴不安,哪想王怜花却微微一笑,说道:“你陪在我身边,便是死了,我也开心得很。”
贾珂听了这话,不禁眼圈一红,心中却豪情万起,说道:“好啊,那咱们就赌一把,要么同生,要么同死,总归咱们两人要在一起。”
便将王怜花放到地上,又将他背起,然后赶到马车前,拆下车厢的两壁,又切断束缚着那匹马的绳子,伸手在马屁股上抓了一把,留下五个深深的血痕。那马吃痛,嘶鸣着狂奔而去,冲进了蛇潮之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贾珂带着木板,背着王怜花走到山洞前面的时候,那匹马才刚刚冲进蛇潮。
王怜花见他来到这山洞之前,便明白了他的心思,不必言语,便从贾珂背上跳了下来,当先爬进了山洞中,贾珂跟在他后面,也进了山洞。
贾珂一进山洞,便用木板封住洞口,木板多出的地方用匕首削掉,再用地上软泥将四周缝隙封住,他上下打量,仍不放心,又从怀里拿出几种毒药抹在软泥上面。
这时他们已经能听到嘶嘶之声自外面传来,显然蛇潮已经爬到洞口附近,只是山洞洞口已被木板和软泥严严实实的封住,因此蛇潮的声音很轻。
王怜花点燃火折子,照亮山洞,他二人又爬了一段路,洞穴渐渐变宽,贾珂又用另一块木板挡在洞口和他们所待的地方之间,四周缝隙仍用地上软泥封住。
贾珂做完这些,轻声道:“你在后面爬,我去前面。”
王怜花嗯了一声,将火折子递给贾珂,道:“小心点。”
贾珂应了一声,在经过王怜花的时候,伸手抱住他,在他唇上深深一吻,说道:
“你放心,就算到了阴间,我也一定不喝孟婆汤,下辈子也要牢牢记着你,怎么也会找到你的。”
王怜花听他声音之中颇有决绝之意,知道他这是想着孙老爷就死在前面,担心前面仍有陷阱,怕有些话不说,就再也来不及了。想到这里,王怜花只觉贾珂扑在他脸上的呼吸,都化为万千柔丝,缠在他的心上,眼里差点落下泪来。
王怜花笑道:“好啊,那到时候,你一定要早点来找我,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他二人目不转瞬地凝视着彼此,皆知少看一眼,便是一眼,此时不看,此生未必还有机会再看。火光闪动,两人的眼睛也都在闪动,仔细一看,便知那并不是因为火光映在了他们的眼里,而是因为泪光在他们的眼里闪闪发亮。
贾珂很快放开王怜花,继续往前爬,王怜花跟在他后面,火光照在贾珂身上,王怜花瞧着他,只觉得全身温暖,什么也不怕了。
他二人爬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王怜花忽然听到贾珂在前面轻呼一声,连忙问道:“怎么了?”
贾珂怕他担心,忙道:“没事,我是看到孙老爷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心中不由生出好奇。只因孙老爷本就应该待在这山洞里,如果他不在山洞里了,那才是一件怪事。贾珂绝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他怎么会为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感到惊讶?
他加快速度,追了过去,没几步,山洞豁然开朗,变得极为宽敞。贾珂已经站起身来,就站在前面,听到动静,回过身来,将他抱在怀中。王怜花躺在贾珂怀里,扭头一看,就看见孙老爷坐在一个半旧的枣红色垫子上,仰头凝视着他们。
贾珂手里仍然拿着那只火折子,火光照在孙老爷那双睁得极大的眼睛上,给他那双死灰的眼珠上增添了两点光亮,只见他神色扭曲,脸色灰暗,嘴角却凝固着一丝笑容,乍然看去,就好像他活过来了似的。
他这模样实在可怖,王怜花吓了一跳,不自禁地将脸贴在贾珂的胸口上,揽住他的脖子,听着两颗心勃勃跳动,一颗沉稳而有力,是贾珂的,一颗怦怦乱跳,却是自己的,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