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一指道:“也是。”他摸摸胡子,回忆道:“那是七月初的事情啦。”
贾珂心道:“我是六月中旬发现的少林寺的事,小鱼儿差不多就是七月初回到京城的。”
平一指道:“那天我回到家,天色已晚,但是家里却灯火未亮。我想灯火未亮,家里没人,我老婆又去别的地方玩了,心里就松了一大口气,看着我家那扇不知道打开关上多少次的门,都觉得它比平日里看起来好看多了。我推门进屋,打算喝酒庆祝一番。”
王怜花听到这里,忍不住看了一眼贾珂,心
道:“他知道自己老婆不在家,就快活成这样。日后我和贾珂相处久了,贾珂会不会也像他一般见我就烦?”
平一指继续道:“我刚坐下,就听到一阵咳嗽声,然后一个老婆婆在旁边缓缓道:‘平先生,冒昧来扰,实在抱歉,只是拙夫被人暗算,危在旦夕,那人还在四处寻找我们,我也只好出此下策,硬闯进先生家中。不知道先生可否出手一救拙夫?’说完这话,老婆婆弯着腰又咳嗽起来。”
贾珂眉头一跳,笑道:“你遇见的那个老婆婆不会是金花婆婆吧?”
平一指侧头看向贾珂,问道:“你认得她?”
贾珂哈哈一笑,道:“我小时候曾经见过她,后来蒙她女儿照顾,才捡回一条命来。”
平一指道:“原来如此,那小姑娘人应该挺好的,可惜,可惜!”一颗大头摇了几摇,叹了口气。
贾珂听他这么说,便道:“你没救回银叶先生?”
平一指点了点头,继续道:“当时我听见她声音,当真吓了一跳,不过听她说自己是来求医的,心里也就没什么感觉了。这几年随着我名气大涨,什么来求医的怪人没见过,这人虽然无礼,但说话还文绉绉的,听起来也是真的有难为之处,我当时就决定不和她多计较了。
我将屋里的灯点着,就看见一个鸡皮鹤发,弓背弯腰的老婆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也受了挺重的伤,因此呼吸听起来颇为沉重急促。我一看她的脸,就知道她脸上戴了一副面具,又绕过她,看她身后躺在榻上的人,就见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双目紧闭,脸上也戴了一副面具,我在旁听他气息,就猜测他可能没救了。
当时我走到银叶先生面前,将他脸上面具揭掉,金花婆婆瞧见我一眼识破他们两个在脸上易了容,也没惊讶,只是站起身来,等我伸手抓住银叶先生的手腕,号完他的脉搏,过了一会儿,她才问我:‘平先生,拙夫是否还有救?’
那是我头一回见到中了‘十香软筋散’这毒药的人。这种毒药并不会要人命,真正差点要了银叶先生的性命的是捅穿他胸口的两处刀伤,但是这伤我还能治。我剖开他的胸膛,将他身上筋脉重新接过,又将他破
损的肺缝好,然后问金花婆婆道:‘他身上中了一种好奇怪的毒药,你知道这毒药是什么吗?’
当时她见我剖开她老公的胸膛,吓得连站也站不稳,整个人都快要晕倒,后来见我将她老公救活了,才重新站稳,听我这么问,就回答道:‘这毒药叫十香软筋散。’我就问她:‘这名字倒是陌生,你们是怎么中毒的?’
她听我这么问,就回答道:‘我和拙夫都中了这种毒药,这毒药药性一发作,登时全身筋骨酸软,身上半点儿内力都使不出来。我们两个本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药,又是在哪里中的招。哪想那个给我们下毒的人自己出来承认了。
那是个西域的哑巴头陀。他瞧我们站也站不稳,知道是我们身上的毒药的药性发作了,就大摇大摆走到我们面前,重伤了银叶大哥。他这十香软筋散应该是放在我们饭菜中的,多亏我当时胃口不佳,吃得很少,因此在那哑巴头陀出手的时候,身上还剩下一点力气,就拉着银叶大哥逃跑了。’
他们这种事我是见惯了的,只是对他们中的十香软筋散实在好奇,因此留了他们几日,研究他们身上的毒药,过了三天,药性消失,我也不再留他们了。
哪想到那天我一回家,又碰到了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这会儿又中了十香软筋散,下药的还是那个西域头陀,只可惜这次他们没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我伸手搭在银叶先生的脉搏之上,只一下,很快就判断出银叶先生已经没什么生机了,我就告诉金花婆婆说:‘你来晚了,他伤得太重,我治不好他。’
金花婆婆听了我这话后,就抱着银叶先生的脖子流泪,她哭了许久,等体力渐渐恢复,虽然身上内力全无,但还是抱着银叶先生的尸体离开了。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也没听说还有第三个人中了这十香软筋散,直到今天,发现你也中了这毒药。”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王怜花说的。
贾珂暗道:“这头陀杀人就杀人,为什么要把十香软筋散的名字告诉金花婆婆?”沉吟片刻,问道:“金花婆婆有没有提过那西域头陀的长相?”
平一指道:“那倒没有,不过她抱着银叶先生离开的时候,
脸上一直在嘿嘿冷笑,我看她现在八成还在京城,四处找那个杀死她老公的头陀呢。你既然认识她,总能找到她的。”
他说完这话,起身便要离开,贾珂忙叫住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