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皇帝哈哈大笑道:“是吗?你这失忆还失忆的真巧啊,你怎么没把朕忘掉?怎么没把你自己是谁忘掉?”
他见太平王还想说话,摆了摆手,冷笑道:“朕不想听你在这里强词夺理了。赵王,南安王,你们两人带兵去给朕围住太平王府,不许让王府中任何人离开,然后将太平王府每一样东西都登记在册,核对来历,每一个人也要核对来历,看看是否可疑,朕要看看,咱们这失忆的太平王的王府上到底都有些什么。”
皇帝顿了一顿,仍觉得胸口气得生疼,强忍着,咬牙冷笑道:“你既然失忆了,就站在旁边,好好听听你儿子来给你回忆吧。春笙,你过来陪着太平王。水鹫,你给朕把你
知道的事情,从头至尾,一一招来!”
他这话分别是对三个人说的,众人正好奇他话中提到的春笙是谁,就见一道红影忽然出现在太平王身后,正是刚刚眨眼间就将水母阴姬师徒制服的红裳人。
原来他是个男人,约莫四十余岁年纪,面白无须,脸上施了脂粉,嘴唇涂得很红,顾盼之间,十分妩媚。
众人站在一旁,好奇打量他,好些人觉得就算是南风馆里最风骚的小倌也不及他这般妖里妖气,心下甚是鄙夷,又觉荒唐可笑。人人想笑,但是碍于他的武功,却不敢笑出来,只有站得远的人,仗着前面人多,他看不见自己,就用手捂脸,偷偷摸摸地笑了几下。
红裳人对众人打量的目光却是浑然不觉的,他一心只盯着太平王看,等太平王从地上站起身来,红裳人忽然回头,对贾珂笑了一笑,脸上神色十分妩媚。
贾珂初时见春笙站在太平王身后,心下稍安,这人的身手自己刚刚见识过,皇帝既然命令他陪在太平王身边,就是要他看守太平王,就算太平王要出手攻击自己和王怜花,他也一定能给他们争取到逃跑时间。
这时瞧见春笙对自己回眸一笑,模样看起来颇为吓人,贾珂倒没什么感觉,正想对他笑一笑,以示友好,就听到王怜花在旁边冷冷哼了一声。贾珂立马吓出一身冷汗来,先对春笙一笑,然后凑到王怜花耳边,压低声音道:“老婆,咱们打不过他。”
王怜花本来满腔恼火,这时听到贾珂这话,心里更生气了。他笑嘻嘻道:“是啊,咱们打不过他,如果他要强|奸你,你是不是也要乖乖躺到床上去啊?”
贾珂好笑道:“你放心,如果有谁要强|奸我,我一定拉上你一起。”
王怜花听到这话,白了贾珂一眼,但还是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说道:“多谢你了,但是这种事你实在不用惦记我。”
贾珂噗嗤一笑,闻着王怜花身上的味道,并不太好闻,毕竟他这些天先是被关在地牢里,后来被关在马车里,天气炎热,他却没换过衣服,也没洗过澡,但贾珂还是觉得心神飘荡,意乱情迷,说道:“你这个小傻瓜。”
王怜花笑道:“你要不立马说十句话夸我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奸你?”
他二人都觉得大局已定,也有闲情去聊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话,大堂之上的其他人却没有这般轻松。
世子听到皇帝要他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眼中顿时泪珠滚滚,抬手用衣袖拭一拭眼睛,然后道:“皇伯父,您知道的,侄儿从小到大,都待在京城,父王则一直驻守边关,我和父王见面的次数很少,浑不像世间大多数父子一样经常见面。这次您将父王调回京城,我难得和他相处这么久,心里又兴奋又激动。
有一天晚上,时间尚早,我去找父王,想和他说说话,以弥补从前不能在他身边尽孝的遗憾。当时我走到屋前,发现屋里灯火已熄,屋门又从里面锁着,显然父王早已经歇下了。我那时候本来准备离开的,只是多留了个心眼,总觉得屋里太过安静了,心下好奇,就用手指戳破窗户纸,透过小洞向房内张望。
那时月光斜照,照进屋里,我站在外面,看得颇为清楚,只见屋里空无一人,床上床帐挂在两边的钩上,正好看见没人躺在床上,床前也没有放鞋子。我当时心里好生奇怪,一是想不通父王这么晚了,会去哪里;二是想不通屋里既然没有人,为什么屋门竟然是从里面锁起来的。
之后我回了自己屋去,只是心里有事,始终都没睡着,大约三更的时候,我又一个人来到父王屋外。这会儿屋里灯火仍然没有点着,可是屋里却响起了两道说话声,一道十分陌生,我从前从未听过,另一道却颇为耳熟,我仔细分辨,才发现那竟然是父王的声音,只是因为太过虚弱,太过沙哑,因此我没能一下就认出来。
我顺着先前我在窗户上戳破的小洞,向屋里张望,就看见一个人正站在墙前,背对着我,他面前的那面墙被挖了个墙洞出来,墙洞里面半躺半站着一个人,虽然浑身浮肿,面色惨白,但月光下看得明白,那个人就是我父王!”
众人听到这话,不禁相顾骇然,太平王脸上更是没有半点血色,只要摇头道:“没……没这回事啊!”只是声音里透着一种不确定,显然他因为健忘,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发生过这种事了
。
世子恍若不闻,继续说道:“我当时吓了一跳,大气也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