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笑道:“好,好,真是名门弟子,正派大侠!我……我活像个小人似的,无妨,无妨,这里就这么大,我有的是时间,把你们通通杀了,我还是大侠。”
哪想他往前刚追了一步,人忽然就没入了深雪里。
原来东方不败趁他二人对峙之时,悄悄潜入谷底好几米深的积雪之中。刚刚他躲在山石后面,将血刀老祖如何在雪中杀死陆天抒、重创水岱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此时便效仿血刀老祖,在这二人附近做了二十七八个霄井,仗着在雪中剜出拍实的几个大雪洞里储存的空气,一直悄
悄躲在雪中。
殷梨亭心里牢记着东方不败先前和他说的别落入雪地的事,他自幼在武当山长大,从未见过此处这么多这么厚的雪,自忖哪怕血刀老祖死了,自己如果掉进雪里,也一定是任人宰割了,因此虽然疲于奔命,但他宁可绕远路,也一路避开积雪,只踩山石石壁。
花铁干一时没察,正好踩在其中一处霄井之上,顿时足底虚空,全身急堕,血刀老祖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从旁边破雪飞来,刀光一闪,将他身体拦腰截断,血刀去势却不减,继续破雪疾飞,最后深深插入一块山石之中。
殷梨亭不住逃命,这时忽然听到一声长长的惨叫,从他身后地底传上来,显然是有人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殷梨亭身子一顿,担心这声音是“西门常胜”发出来的,停下脚步,回身一看,就见原本应该穷追不舍的花铁干此时竟失去了踪迹,他迷茫四望,以为花铁干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忽然看见一处白雪隆起,接着一个人探上头来,这人头发脸颊都是白雪,只有一双眼睛黑的宛若煤炭球似的。
虽然白雪覆身,根本看不出面容,殷梨亭仍认出这不是花铁干,而是“西门常胜”,不由自责的寻思:“刚刚那声音果然是他发出来的,都怪我太无能,才让他也遭了花铁干的毒手。”
他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又愧又恨,将水岱暂且放在一块牢固的岩石上,然后飞身到东方不败面前,伸手去拉他,道:“你……你还好吗?”
东方不败杀了武功远远胜过自己的花铁干,心中好生快活,他探出头来,正享受着胜利的新鲜空气,就见一道黑影如风一般扑到自己面前,然后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在自己面前响了起来。
东方不败怔了一怔,抬起头来,就见殷梨亭正泪光莹莹的看着自己,不由好笑又无奈的道:“你怎么又哭了?……你这是被花铁干吓哭了?”说到最后,忍不住笑起来,白白的月,白白的雪,他身披月光,发覆白雪,露出一线雪白的牙齿,模样甚是好看。
“怎会是被吓哭的。”殷梨亭脸上不由一红,但这羞意很快变成惨白,他继续说,“你伤到哪里了?花铁干呢?他刚刚是不是去
追你了?”一面说,一面四下张望,去找花铁干的下落。
见东方不败不回答,愈发担忧起来,凝视着他,道:“你伤得是不是很重?重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没事,没事,我这里还有伤药的。一定能治好你的,你别怕。”说到最后,轻声细语,宛若哄孩子一般。
说着又用自己受了伤但勉强还能用的左手去拉东方不败,想把他从雪中拽出来。
东方不败顺着他的力气,自己从雪地里跳了出来,微微笑道:“怎么?你以为刚刚受伤的是我?”
殷梨亭见他四肢健全,不由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神色欢欣无限,笑道:“你没事啊,没事就好,可吓死我了,刚才的声音是花铁干的?”
东方不败随意点点头,道:“他的尸体就在雪下面,你要不嫌麻烦,大可以想办法把他捞出来。”
殷梨亭不由佩服道:“你自己个儿就把他杀了?好厉害啊!”
东方不败道:“这算什么。”语气虽然很淡,但是嘴角却微微翘起。
他加入日月神教的时候年纪虽小,但毫无根基的外门弟子,能有什么高等武学可学,打人全靠智谋和狠这个字,常常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非命大,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两年前,他借着任我行提拔年轻人,打压老兄弟的东风,得了任我行的青睐,才学会几门还算拿得出手的武功,但这几门武功在江湖上委实算不得什么,在日月神教中更排不上号,他有今日的地位,仍和小时候一样,靠的还是智谋和狠这个字。
往日死在他手里的人,也不是没有比花铁干还厉害的,但是不知怎么,也许是因为殷梨亭称赞的语气实在太真心实意了,他心里忽然也得意起来,觉得自己好像确实做了很值得得意的事情似的。
所以他决定对殷梨亭也好一点。
当然不是因为他居然在为自己泫然欲泣。
只是因为他愉悦了自己。
东方不败道:“过来,我给你上药。”
殷梨亭道:“等会儿,我先把水大侠接过来。”
东方不败想拉他,没拉住,就看着他又急急跑到水岱处,将他从山岩上接下来。东方不败看着白皑皑的雪地上,那一路刚滴落下来的红色血珠,喃喃道: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他就不怕流血过多自己先死了吗?”
***
大年初二,俞莲舟总算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