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件事情仔细地帮着分析了一下,听得白白脸色刷白,而庞团长媳妇是在一边皱起了眉。
过了好一会儿,庞团长媳妇才“啊”了一声,她想到了。
“原来是这样子啊。”
庞团长媳妇先是对白白说,
“小白,咱们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你要知道,我不管说什么都是不会害你的。”
庞团长媳妇先打了个预防针,在看到白白点点头后,她才说出了她的猜测。
“我估摸着吧,小白,你不仅人被卖给了对方,连工作也一起被卖了。”
要不然,一个在村里的,花这么多钱买个媳妇?
疯了么。
村里头那么多活要干,还要下地,找媳妇肯定是要找能干活和会干活的。
而白白能干啥,哭么,或者是就看着家里的牲口。
这年有牲口比人金贵,也不是家家能养得起牲口的,所以牛呀驴子的,存在的可能性不大。
那只有鸡了,就那么几只小鸡,还用得着家里找个人专门给照应着?
鸡再金贵,养大了也是要吃掉的啊。
不管从哪个方面想,600块花得还是很诡异的。
所以庞团长媳妇猜测的,是大概率存在的。
白白的脸色从刷白变成了发青,然后过了一会又是紫红紫红的,喘着粗气。
胡瑶立即把五娃放到了桌子上,整个人直接就趴到了桌子上,伸手就掐上了白白的人中。
幸好胡瑶动作快,等另一边的庞团长媳妇反应过来时,白白已经开始翻白眼儿了,只见白的少见黑。
“哎呀妈呀。”
庞团长媳妇被吓了个够呛,她是没想到白白这个看着没心没肺的,内心居然这么脆弱。
好不容易把白白给掐了过来,而这位又继续咧着嘴哭上了。
胡瑶整个人这才从桌子上溜到地上,赶紧去又给摆了块热毛巾,让白白捂着毛巾哭吧。
人年轻泪水多,用毛巾捂着,免得把眼睛哭坏了。
胡瑶和庞团长媳妇是一顿忙乎,而五娃坐在桌面上,盘着小腿儿愣愣地看着她们几个。
等白白终于被现实打击到伤透了心时,五娃才“唆唆”地吸了两口凉气,叹了一口小气。
“就是呀,还得有钱呢。”
穷到兜子真比脸要干净的白白,听到五娃说的话后,哭声更大了。
“哇……”
白白难过极了。
“我连个2岁的娃都不如,我死了算了,活着浪费粮食,哇……”
五娃习惯性地伸手到兜子里,想摸摸她藏着的奶糖时,这才想起来,她的奶糖被白白吃掉了。
五娃立即就鼓起了小脸儿眯起了眼睛,恨恨地说,
“你先给我买好吃的呀。”
五娃的意思,是先还了债再说死的事吧。
庞团长媳妇忍着笑,帮着白白又重新摆了下热毛巾,把毛巾用肥皂还稍洗了一下,才又送还到白白的手里头的。
庞团长媳妇觉得白白可真能哭,和她认识的乐观向上的白白童鞋,完全不太像一个人似的。
“行了行了,这么大个人了,哭哭也就可以了,赶紧想想要怎么办。”
庞团长媳妇看着白白哭的样子,差点乐出来。
白白把毛巾捂在脸上可劲地哭,一边哭一边陈述一件事:
她是个浪费粮食的。
庞团长媳妇摇了摇头,挨着她坐下后,伸手拉了拉白白的袖子。
“小白,你也别哭了,你敢从家里跑么?”
白白摇了摇头,带着很重的鼻音。
“不是不敢,是从家里跑出来,啥也没,就跟个黑户似的。”
一个黑户,寸步难行,连个火车都爬不上去。
白白考虑的问题还是正确的,而庞团长媳妇却笑着冲她摆了摆手。
“不就是个户口,我帮你办。”
庞团长媳妇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后勤关系,有的是关系,给人整个户口还是容易的。
而白白这会儿也终于抬起了头,眼睛都肿成桃子了,还发着红色,大眼睛只留下一条缝了。
白白用力睁了下眼睛,这才觉得眼睛确实肿得厉害,怎么也睁不开。
不过状态还没有完全缓过来,还是抽抽咽咽的。
“婶儿,那我咋办,从家里真的逃出来?”
这样不明不白的事,白白其实不太想干。这也不是旧社会,被迫害的女同胞为了生存,从家里跑出来闹革命。
胡瑶幽幽地看了眼白白,不得不告诉她一个现实。
“你觉得你跟旧社会的被迫害的女同胞们,有什么区别么?”
还不都是被家里想着法子“卖”个最高价。
白白听了后撇着嘴又要哭,突然听到五娃尖尖急急的声音喊了起来。
“啊呀,你为啥不说话就哭呀。”
连五娃都嫌弃到不行了,已经不想再看一眼她了,把小脑袋窝进胡瑶的怀里,不再说话了。
而白白也意识到自个儿的泪点子滴得有点多了,所以她学着五娃用力瘪着嘴,声音因为一直哭听着很沙哑。
“小五,连你也嫌弃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