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出了中间的堂屋,一间你们老两口住,一见留着闺女回来住。两间偏房一间厨房,一间粮食。跟五嫂一起盖,回头也省得再拉一堵墙。”
栓子的媳妇忍不住看她一眼,只因王秋香也省了一堵墙。
来富家的年龄大了,眼神不好没注意到,拄着拐杖站直了就问:“我这个身体指不定哪天就走了,盖那么多给谁住啊?”
王秋香:“你孙子啊。你孙子不要你儿子搬进来,你儿子的房子留着给孙子。不然回头你们走了,宅基地抽走,再分不一定有现在的好。”
张来富跟他儿子就搁一条路,他在路北,他儿子家在路南边,离这么近能相互照应,离路口近以后也好卖东西。
思及此,张来富点头:“盖!”
翌日,两家人就去县砖窑厂买砖。
人民群众一年比一年有钱,盖新房的一个月比一个月多,以至于一大一小两个砖窑烧的砖都存不下来。
砖窑厂的厂长送走小芳的堂弟以及来富的儿子,就忍不住跟会计说:“咱们县长真深谋远虑。当时弄这个窑厂的时候我还嘀咕,搞这么偏僻,这边又那么穷,谁来买啊。”
会计点头:“我第一次到这边的时候骑自行车差点翻车。你敢信吗?当时我都没忍住骂,方县长神经病。没成想窑厂盖起来,人家也把路修好了。今年两边还种上松树。”
厂长不禁说:“是呀,考虑的真周到。这要是种白杨树,不论种多少都能被附近老百姓偷的一干二净。”
松树这东西在农村只能在山上或者老坟地里看到,再不要命且爱占便宜的人也懒得往家弄——晦气。
会计:“刚才那几人走的时候说什么,他们村还有几家想盖房,不是诓咱们,希望咱们给他们便宜点吧?”
“不是。张庄人有这个钱。”厂长说着,一顿,“我去窑厂看看,县里就指望这个厂赚钱,要是出点什么事,方县长不枪毙我,也能让我把牢底坐穿。”
会计点头:“你得去。方县长那个人,我就没见过他露过笑脸。霍书记跟他说话都得好好商量,又是从首都来的,绝对是个狠的。”
殊不知方剑平故意的。
砖窑厂稍稍不仔细就会出事故,而且都是人命。
厂领导知道他铁面无私,不敢心存侥幸,自然就不敢玩忽职守。
大部分情况下,方剑平都像个老好人。
比如秋天的脚步临近,张庄又多了许多新房,张瞳瞳带着爷爷奶奶回村时,方剑平跟两个小孩汇合就变成和蔼可亲的邻家大伯。
二嘎子瞧着方剑平还跟多年前一眼温和,虽然气村里人,但是气大人,不跟孩子计较,就大胆放心地说:“闺女,有啥事只管找方县长,这是咱们自家人。”
小姑娘知道他是张庄女婿,本以为是个很厉害,像黑脸包公一样的人,以至于都不敢大喘气。
注意到方剑平一直挂着笑脸,小姑娘信以为真,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到了省城,因为有他和小芳撑腰也没害怕,发挥的十分出色。
方剑平怕二嘎子一家目光短浅,即便从未参加过正规训练的小姑娘没拿到奖牌,县里也奖她一百块钱。
即便张庄较为富有,在这个一斤羊肉不过两块钱的年代,一百块钱也不是小钱。
这个钱由县体育局领导送过去,瞬间轰动全村。
体育局领导都到单位了,二嘎子家还被围的水泄不通。
二嘎子的父母跟大多数农村人一样重男轻女,做梦也没想过不显眼的孙女小小年纪就能给家里赚钱。
二嘎子的父母不得不改变,村里其他人也不得不做出改变。
年底,胖丫回来,甫一进村就发现村里人对她格外热情,吓得胖丫以为又找她办什么事,不敢瞎聊,立马往家跑。
王秋香纳闷:“有狼追你?”
胖丫摇头,提包递给她,“在路口聊天的那些人见着我怎么跟见着解放区的亲人一样?还夸我越来越出息。”
老九放下扫把,“这事还得从暑假说起。”
“暑假出事了?”
老九:“你哥去看你的时候没说?二嘎子的闺女去省城参加比赛,虽然没拿到奖牌,但人家领导说了,特别有天赋。还要让她什么学校训练。
“回来县里就奖给那丫头一百块钱。你可不知道二嘎子的娘多高兴,听说半夜都能笑醒。打那以后,村里人都说你剑平姐夫说,男女都一样这话很对。”
胖丫很无语:“他们今天才知道?”
王秋香:“小芳和小草有本事,大伙儿都觉得她们嫁得好。你和你哥有能耐,他们又觉得是你大爷心善,让剑平和小芳给你们补习。
“二嘎子的闺女好像还未满十岁,就能给家里赚一百块钱。等到结婚还有十多年,这得赚多少钱。最重要的是没有花什么精力培养,天赋是生来带的。”
胖丫:“难怪呢。这些人可真是十年如一日,认钱不认人。”说着,看到隔壁,“来富他们家盖新房了?”
老九点头:“你出去看看,今年不少人家都起了新房。”
胖丫到大门口看一下,确实多了不少,“砖便宜了?”
王秋香摇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