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珍愣了愣。 傅调再一次重复,无比认真地开口道。 “为什么……我们不能是自己呢?我们演奏的音乐,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为什么非要是肖邦,非要是李斯特,非要是贝多芬,非要是勃拉姆斯呢?为什么呢?” 赵成珍没有任何犹豫:“因为我们演奏的是他们的作品。” “可是他们已经死了,但是我们还活着。” “可他们的作品没有死,而我们正演奏他们的作品!” “作品只是一个壳子,一个让你表达自己想法的,正如同语言一样!” “不一样!你在混淆逻辑,音乐跟语言完全不一样。” “音乐……难道不是一种语言吗?” 傅调伸手阻止了赵成珍的继续发言,他微微摇头,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他们死了,我们还活着,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肖邦第二,李斯特第二,因为他们已经死了,我们演奏他们的作品我们是必然超过不了他们的,他们的作品已经是经典,但是……我们可以成为我们!” “别人说到我们的时候,他们将会说,我听过他的演奏,他演奏的水平非常高,我特别喜欢他音乐之中的感觉,而不是只是简单的……我听过他的演奏,他特别像肖邦。” 赵成珍突然开口:“被别人说演奏的特别像肖邦,有什么不好吗?” 目光也没有任何的波动,无比的平静。 很明显,他并没有被傅调说动。 傅调实际上也没有试图说动他,他只是在阐述自己对于音乐的想法,仅此而已。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或者比他们现在更高的境界,他们不会因为别人的说法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只会自己去思考,自己的演奏方法究竟对不对,应该如何去改进自己的音乐。 比如之前傅调听到赵成珍的音乐,他就去思考赵成珍的肖邦,试图改进自己,最终被何深劝阻。 坚持自己,不停进步,才是成为最牛逼钢琴家唯一道路。 纯粹听别人的话乱走,或者坚持自己固执己见的,都很难走通这条路。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对方,最终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看向面前的舞台。 即使对方看上去很友善,很能让人喜欢的那种,也没有说话的欲望。 毕竟对于他们两人而言,音乐上不对付的话,说再多都没有用。 傅调的音乐就是自我,他要借用肖邦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最重要的是展现出自己对于音乐美感的理解。 而赵成珍,他更多的则是让自己成为肖邦。 这两人的道路完全相反,不管怎么想都是不可能聊在一起的那一种。 周围的其他选手看到他们两人这样,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奈地耸肩。 他们看到傅调向着赵成珍的方向走过去他们就知道不好,就算这两人看起都很友善,也很有可能闹起来。 那种友好的人,很多情况下都很拗,不喜欢听别人的话。 而这俩人又刚好是表达欲望很强烈的那一种,他们俩聊起来,发现相互之间不对付的话,更容易闹翻。 即便不会出手,两个人也会谁都不理谁。 看到两人同时沉默的时候,正站在那边聊天的众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果然,我说什么来着,他们果然聊不到一起。” “就算是我们跟赵同方向,我们都很难聊到一起,傅他想要聊起来,更加困难。” “话说刚刚傅说了什么,你们有听到吗?” “没有听清……不过大概是聊对于肖邦的感觉?我感觉可能是这样。” “哈哈哈,聊肖邦,他们两人没有打起来反而是奇迹了。” “确实。” 众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丝毫没有任何避讳两人的意味在其中。 毕竟他们说的英语带着口音,甚至因为周围都是意大利人,他们还会带着一点奇怪的意大利口音说。 那边的两位大概率只能听懂标准英语,对于这种带着强烈口音的音乐绝对很难理解。 不过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傅调看着他们奇怪的目光。 傅调实际上是听到了这些人的话,他之前在船上的时候听到很多带着奇怪口音的英语,比如日式英语,德式英语,法式英语,意大利英语也是听过。 所以这些人说的话跟用正常英语说话,除了稍微带点口音外,其他的听不出特别大的区别。 按照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