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怀玉之所以这么惧怕老夫人,也是有原因的。 她年轻时候不懂事,不顾父母反对偏执地要嫁给一个贪婪虚伪的男人,结果被对方骗钱骗身不说,还被长期家暴。 后来夏侯怀玉忍无可忍,才找准机会抱着女儿偷偷地跑回了夏侯家。 但她当年为嫁给那个渣男,做了许多有损夏侯家家族颜面的蠢事,彻底伤透了老两口的心。 因此,得知浑身是伤的女儿抱着外孙女回来了,夏侯雄跟洛湘月都不愿意见她。 为了得到父母的原谅,夏侯怀玉在家门口长跪了两天两夜。 第二天夜里下了暴雨,夏侯如梦淋雨生病发了高烧,洛湘月这才软了心,准许她们母女进了夏侯家的家门。 作为外孙女,夏侯如梦是无辜者,洛湘月跟夏侯雄对她还算是宠爱。但这份宠爱,远比不上他们对小儿子深。 在今天这重要的时刻,洛湘月一颗心全都系在夏侯怀归的身上,夏侯如梦这时候哭哭啼啼的,能不惹人心烦吗? 夏侯如梦被赶走后,观摩室内便恢复了安静。那些胆子小的族人们虽然都被夏侯怀归病发时的模样吓得浑身僵硬,但他们都紧咬着唇,没敢发出动静来。 “啊!” 手术室内,夏侯怀归骤然仰起脖子,仰头惨叫了一声,便像一具死尸一样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见状,夏侯雄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流着泪朝手术室悲戚地喊道:“怀归!” 洛湘月也吓得抓紧了轮椅的扶手。 但她很快便注意到夏侯怀归的手指在蜷缩,拉了拉丈夫的手,洛湘月哽咽地说道:“他还活着,大雄,你冷静点,别打扰药农星姑娘做手术。” 得知夏侯怀归还活着,夏侯雄这才心有余悸地坐下来。 手术室内,徐星光拿起一把薄得过分的尖锋小刀,她右手稳稳地持住小刀,抵在夏侯怀归的背部肌肤上。 她知道夏侯怀归的意识很清晰,便对他说:“我要开始手术了,小公子,撑下去,你就还能看到雪区的星空。” “撑不下去,我也会拜托你父母将你葬在雪区的星空下,也算是圆了你的遗憾。” 夏侯怀归:“...” 他手指轻轻动了动,示意徐星光直接动手。 徐星光左手按住夏侯怀归背部中间的脊椎骨,右手胳膊微微倾斜,刀尖向下,便轻易地割破了对方的肌肤。 徐星光手腕下移,指尖下的刀锋沿着夏侯怀归右上方第一根肋骨生长的方向,稳且准地割开一条口子。 温热殷红的血液顿时顺着刀口溢出来,很快便形成几道血路朝夏侯怀归的身下流去。 徐星光刀尖刺进皮下血肉中挑了挑,她说:“不在这里。” 尸蜈蚣狡猾多端,在意识休克前,肯定缩小了面积藏在了夏侯怀归体内的某一处。 徐星光继续切开第二条肋骨上的肌肤。 这一刀下去,夏侯怀归疼得身体抽搐,抓着床单的手指泛白起来,呼吸则充满了压抑的痛楚。 徐星光突然说:“给你讲个故事。” 夏侯怀归满脑子都被痛觉霸占,听不清徐星光在说什么。 徐星光关掉耳麦,对夏侯怀归说:“我曾给一个女孩子做过相同的手术,你知道我在她身体上切了多少刀才找到尸蜈蚣吗?” 夏侯怀归反应有些迟缓。 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思考,才问道:“几刀?” 徐星光说:“46刀。” 夏侯怀归呼吸一窒,瞬间想死。 “这里也没有。”徐星光取回刀锋,神情淡然地切开夏侯怀归第三条肋骨,夏侯怀归这时已经疼得精神麻木了,满头都是大汗。 但他被尸蜈蚣折磨了这么些年,承受痛苦的能力也远超常人,他还吊着几口气,继续撑着。 缓了一会儿,夏侯怀归才声音嘶哑地问道:“那她死了吗?” “没,她活了下来。” “那她可真厉害。”夏侯怀归由衷地佩服对方。 点点头,徐星光说:“因为她的肚子里怀着她爱人的遗孤,她必须在尸蜈蚣转移到孩子体内之前,将它取出来。” 闻言,夏侯怀归沉默起来。 徐星光轻嗤了一声,轻蔑地说:“夏侯怀归,你该不会连个孕妇都比不上吧。” 这是激将法。 夏侯怀归明白徐星光讲这个故事的用意了,他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继续吧!我能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