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住在哪里。”她听见自己冷静地开口。 徐泽清说:“顶楼的大阁楼一直空着,我特意让人收拾干净了,重新装修了一遍。我给你买了崭新的床,知道你爱漂亮,还特意为你重新打了一整面墙的衣柜...” 徐星光打断徐泽清的喋喋不休,她说:“阁楼是我妈的藏书室。” 徐泽清顿时没了声音。 “爸,藏书室里的书,没有千本也有九百本,你宁愿大费周章将阁楼腾空,都不肯将我的房间物归原主...”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可两只耳朵却高高竖起偷听他们谈话的尤明月,徐星光讽刺地笑了起来,“看来,这个家已经没有了我们母女的容身之所。” 徐家一共有五个房间,爷爷奶奶因为性格不合晚年一直分居而住,他们便占了两个房间。徐泽清跟莫音书两口子住主卧,徐星光住在带衣帽间的女儿房,剩下的客房常年空着,只有洪如海偶尔回来探亲会短暂地住上几天。 现在,主卧成了徐泽清跟新婚妻子尤静秋的房间,尤明月也霸占了徐星光的房间,尤骄阳搬进了去世的奶奶的房间。爷爷仍住在楼下的老人房,而洪如海有洁癖,别人睡过的床怎么都不肯睡,他的房间自然不能碰。 所以意外苏醒的徐星光,就没有了容身之所。 楼顶无人使用的藏书室,自然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多悲哀,身为徐家独女,她在这个家里却连个像样的房间都没有。 徐星光踩着独自回阁楼房间,路过二楼,她停下来朝走廊墙壁上望去,那里本来挂着他们一家五口的合影。如今那里仍挂着全家照,但照片上的主人公却换了人。 盯着照片上那个笑得儒雅的男子,徐星光却觉得他是个无情无义的魔鬼。 母亲的藏书室被腾空了,母亲亲自打理的水仙园也被铲平了,她居住了近二十年的卧室也易了主,她亲手挑选的合影也被陌生人取而代之,就连在他们家做了十多年的保姆也被辞退了。 这个家里,除了与莫音书有血缘关系的自己,竟没有留下半点与她有关联的痕迹。 这一刻,徐星光的心里突然生出滔天的怒意来。 她要让徐泽清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闭上眼睛,平息好心绪,徐星光这才回到阁楼的卧室。她将门反锁,倒头就睡,期间尤明月上楼来喊她吃饭,她全程都没有搭理。 直到电话铃响起,这才将她吵醒。 盯着那串陌生的来电信息,徐星光早已想不起来这是谁的电话号码了。稍作迟疑,徐星光才接了电话,她刚讲手机靠近耳朵,便听见一道哽咽的女音在电话那头喊:“星光?” 这声音听着无比陌生。 徐星光想不起对方的对方,便谨慎地应了声:“是我。” 听到徐星光的声音,张知意在电话那头啜泣起来。“星光,你真的醒了,这太好了!老师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听到‘老师’这个独特的称呼,徐星光的脑海里这才浮现出一张厌世的脸,跟妩媚的狐狸眼。“你是,知意师姐?”她母亲只有一个学生,便是张知意。 徐星光记得,她少年时候跟张知意情谊很深,当初她就是在给张知意当伴娘的时候,跟姜恒认识的。 “是我,怎么,睡了三年,都听不出来师姐的声音了?”张知意在电话头揩鼻涕,又打了个泪嗝,才说:“我前段时间跟我家那个去贫穷县城实地考察去了,昨天才回来。我今天中午才听说你苏醒的消息,不然早就跑去看望你了。星光,方不方便见个面?” 徐星光按了按饿得胃里发慌的肚子,她说:“如果你愿意请我吃饭,那就方便见面。” 张知意听到这话,心里更难受。“怎么,徐家连口饭都舍不得给你吃?” “何止呢,我现在都住阁楼了,但凡这里面出来几只老鼠跟我聊天,我就是现实版的灰姑娘了。”徐星光语调是上扬的,听着心情还不错。 但张知意却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起来,“狗X的徐泽清,猪狗不如的老畜生,这才多久,就把你的房间拱手送人了!”骂完,张知意才意识不妥。 想到徐星光跟她父亲关系一直很亲密,张知意打了打自己那张嘴,赶紧道歉,“抱歉星光,我口无遮拦,你别一般见识。” 徐星光盯着空荡的阁楼,却说:“你说得对,他的确是个猪狗不如的渣男。” 闻言,张知意便意识到徐星光已经看穿了她父亲的渣男本质,顿时就在电话那头放飞自我,骂得更加难以入耳。 听张知意把她毕生会的所有脏话都骂完了,徐星光这才挂了电话。 眼见天黑了,徐星光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