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车鼻可汗欣慰地抚掌。 狼群不能没有狼王,突厥人不能没有大可汗,否则,就会像匈奴,柔然那样,在草原上彻底销声匿迹。 李世民老了,给了突厥重新崛起的机会。而他,总有一天也会老去。届时,谁来继承他的铁冠和羊毛大纛? 三儿子沙钵罗首先要被排除在外,虽然他对沙钵罗的母亲宠爱有加,但沙钵罗血脉,却不够纯正,并且还读了太多汉人的书籍。 二儿子陟苾,原本被他视为最佳选择。心够狠,手够辣,并且懂得审时度势。然而,从这次挫折来看,陟苾却是只一个驴粪蛋子,表面光。 正如羯盘陀所说,无论陟苾对沙钵罗指控是否为真,他都输了。而狼群里头,战败者永远都不会得到认可。 倒是大儿子羯盘陀,这次让车鼻可汗刮目相看。目光够毒,心胸够宽阔,关键是隐藏得还足够深,差点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骗过。将来如果继承了他的铁冠,即便不能带着突厥别部饮马中原,至少也能保证突厥别部不会落到柔然和匈奴那样的结局! 车鼻可汗不在乎羯盘陀在自己前几年明显打算推陟苾为继承人之时,装迂腐欺骗自己。相反,他却认为,伪装乃是做大可汗的基本素质之一。 若干年前,他正是依靠伪装,躲过了颉利可汗的一次次征召,没有跟阿始那家族的其他成员那样,成为唐军的俘虏。 也正是依靠伪装,他才骗取了大唐朝廷的信任,在突厥王庭覆灭之后,仍旧受大唐朝廷的委托,代替朝廷管理金微山北一直到冰海之南的广袤土地。 如今,看到一个比自己更擅长伪装,并且同样野心勃勃的儿子,试问,他如何不感觉老怀大慰? “咱们突厥和中原不一样,我不会要求你们兄友弟恭。”片刻之后,车鼻可汗停止了抚掌,笑着补充,“如果连自家兄弟都斗不过,怎么可能斗得过周边的各大部族,怎么可能重现咱们阿始那家族的辉煌?但是,别下死手,至少在我死之前,不希望看到你们兄弟之间举着钢刀互相砍杀。” “孩儿明白。”羯盘陀悄悄松了一口气,笑着点头,“陟苾和沙钵罗他们两个,也应该明白。” “陟苾去襄助乌纥这件事,你不要暗中制造障碍。葛逻禄和室韦人,都在看着回纥。只要回纥与咱们一道出兵反抗大唐朝廷,无论带头的人是吐迷度,还是乌纥,他们都不会再犹豫不决。”车鼻可汗想了想,又低声叮嘱,“为父安排陟苾最做这件事,只是为了让他有个拿得出手的功劳,将来做个合格的长老。” “孩儿明白,国事为重,兄弟之争先放在一边。更何况,他已经没有资格跟我再争。”羯盘陀想了想,郑重答应。 一个没了双腿的兄弟,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这个时候,他就需要展示作为兄长的宽厚与大度。就像当初每逢陟苾与沙钵罗相争,他即便再不喜欢沙钵罗,也会站在后者一边。 原因无他,沙钵罗身上的一半汉人血脉,就注定了沙钵罗永远无法成为突厥人的可汗,哪怕再努力,再优秀也不能! 对羯盘陀的表现甚为满意,车鼻可汗想了想,继续补充,“欧麦尔智者想在金微山腰建一座神庙,来传播真神的旨意。这件事,由你负责。不必建得太大,却未必让欧麦尔智者满意!” “父汗!”这次,羯盘陀没有立刻应承,而是先对着车鼻可汗行了个礼,然后用极低,极快的声音提醒,“欧麦尔不愧智者之名,如今,咱们别部的长老,已经有一大半儿,将儿子送到他那边接受教诲。如果您还……” “这是为父早就跟他约好了的,包括长老的子侄接受他的教诲。”车鼻可汗嘴角上挑,笑容里带上了几分阴冷,“最近这几年,咱们别部的铠甲,兵器,箭矢越来越充裕,为父手头的钱财也越来越宽裕,都与欧麦尔智者的到来息息相关。他帮助为父实现梦想,为父支持他传播真神的福音,天公地道!” “可咱们都是金狼神的子孙。”羯盘陀当然知道部落里的兵器和财富,来自何处,仍旧血压低了声音补充,“如果子侄们都成了真神的信徒……” “这就看你我父子对部族的掌控力了。”车鼻可汗摇了摇头,低声打断,“大食乃是万乘之国,只用了短短二十几年,就灭亡了波斯。而李世民虽然老了,大唐的实力,却仍旧是咱们突厥别部的一百倍。你我父子想要恢复阿始那家族的荣光,不借助大食人的力量,难道还指望那些在长安城给李世民跳舞的叛徒?” 仿佛自己戳中了自己心上的伤疤,顿了顿,他咬牙切齿地补充,“想借助别人的力量,就得付出代价。全力支持欧麦尔智者传播真神的教诲,便是代价之一。如果需要,咱们甚至可以全族上下,都成为真神的信徒。但是你千万在心里记住,你是金狼神的子孙,神庙可以由你带人亲手建立,就可以由你带人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