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食马贼的队伍,像撞上了石头的冰块一样,刹那间分崩离析。 身披灰斗篷的敌军也损失惨重。然而,他们的队伍却仍旧齐整,留在马背上的每一名“灰斗篷”都继续挥舞横刀,高歌猛进。 “向我靠拢,向我靠拢!真神在看着我们!”戈契希尔百夫长阿普罗悲愤莫名,一边努力拨转坐骑,一边试图将麾下尚未战死的喽啰们重新集结。 敌军的实力根本没多强,刚才双方队伍撞在一起的瞬间,他没费太大力气就将对手砍到了马下,自己却毫发无伤。 然而,他麾下的大多数弟兄,却不具备像他一样体力和耐力。在下午的反复攻山战斗中,喽啰们已经累得筋酸骨软。 他们根本没来得及休息,也没来得及吃饭。卑鄙无耻的“灰斗篷”们,却趁着他们又累又饿的时候,向他们发起了偷袭。 戈契希尔百夫长阿普罗不服气,也不甘心。他坚信,如果敌我双方都吃饱喝足,堂堂正正地面对面厮杀,一个照面就被撞得四分五裂的,肯定是“灰斗篷”! 然而,战场之上,却既没有如果,也没有什么堂堂正正。 尽管戈契希尔百夫长阿普罗喊得声嘶力竭,尽管侥幸没在第一轮冲击就被打下马背的大食喽啰们,听到自家百夫长高诵真神之名后,都强忍住心中的恐慌,努力向他身边聚拢。他们的对手,那群身披着灰色斗篷的陌生敌军,却连头都没回,将他们直接丢在了身后,继续长驱直入。 骑兵硬撼,被冲散了架的队伍,战斗力还不如先前的半成。重新集结需要时间,拨转坐骑需要时间,战马重新加速还需要时间! “灰斗篷”们作战经验丰富,根本不给被冲散者纠缠自己的机会。挥舞着雪亮的横刀,呼啸着扑向下一群目标。 那是戈契希尔第三大队和其首领哈桑的本队,同样是仓促集结。队伍中每一名马贼,都疲惫不堪,且饥肠辘辘。 马贼们在经文的鼓舞下,怀着对天国的憧憬,催动坐骑迎向山洪般滚滚而来的灰斗篷,因为紧张,每个人嘴里都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叫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四个弹指时间之后,两支队伍又结结实实地迎面撞了个正着。血肉再次横飞,叫喊声戛然而止。 戈契希尔第三大队与第一大队一样,像撞上了石头的冰块一般碎裂。然而,哈桑的本队,却因为人数足够多,位置又相对靠后,只碎掉了一大半儿。 “灰斗篷”们的攻势难以为继,几个明显是核心骨干的家伙,带着各自身边的弟兄,就近向对手发起攻击。戈契希尔中的圣战士(狂信徒),也高声背诵着经文,冲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灰斗篷”,与对方不死不休。 双方对周围宽阔的田野视而不见,挤在一个非常扁平的区域里,高举兵器互相砍杀。钢铁与钢铁碰撞,溅出凄厉的火星。战马与战马互相踢打,嘶鸣声连绵不断。 “顶住,顶住。第二大队已经迂回到位,第一大队已经在敌军背后重新集结!”戈契希尔首领哈桑一边疯狂地挥舞着长剑向对手猛砍,一边扯开嗓子鼓舞士气。 他喊的乃是事实。 第二大队奉他的命令,抢在敌军冲过来之前,就迂回向了战场左翼。如今,已经在八十步外,整体拨转坐骑,开始加速回扑。 第一大队虽然被敌军冲散,但是,忠心耿耿且经验丰富的百夫长阿普罗,却在努力重新集结队伍。 敌军虽然来势汹汹,人数却不多,绝对没有戈契希尔规模的一半儿。只要他带领本队喽啰,将敌军拦住十个弹指左右,局势就能彻底逆转。 然而,事实往往都有正反两面。 哈桑没看到,也没喊出来的另一面事实是,“灰斗篷”中的几个核心骨干,本事远远超过了他麾下的圣战士和亲兵。 虽然坐骑的速度,因为连续遭遇阻挡而变慢,“灰斗篷”中的几个核心骨干,却将各自手中的大横刀,挥得更加迅猛。 两名圣战士(狂信徒)合力迎战一名“灰斗篷”骨干,只跟对方交换了两招,就相继被砍下了马背。一名十夫长蓄足了力气,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灰斗篷”骨干发起攻击,兵器却被对方直接磕飞。紧跟着,那名“灰斗篷”骨干反手抡刀,一刀砍掉了十夫长的脑袋。 “冲散他们!”两名“灰斗篷”骨干用一种哈桑听不懂,却完全能猜出意思的语言高呼,带领各自身边的弟兄,继续向前突击。原本就已经十分单薄的戈契希尔本队,迅速被二人撕开了一道裂口。那两名“灰斗篷”骨干,立刻带领身边的弟兄拔马横推,弹指间,将口子变成了大窟窿。 更多“灰斗篷”从窟窿处呼啸而过,同时向各自能碰得到的大食马贼挥刀。大窟窿变得越来越宽,越来越宽,可以供四匹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