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我们江北重工的产业线太单一,如果能把省里的几家造船厂整合起来,搞一个大型重工集团,装甲车,军舰,导弹,还有未来的无人机甚至运载火箭,海陆空天装备集于一身……” 副省长被他的雄伟蓝图感动了,说你的想法很不错,我们拭目以待。 陆天明虽然已经是副厅级干部,依然保持着独来独往的作风,出差不带助理,他是军人出身,做事之前喜欢先侦察,之前看了许多关于近江造船厂的资料,但从未亲自去过,这次趁机微服私访。 从省府大楼出来,陆天明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近船,路上和出租车司机唠嗑,想打听一些信息,可是这个年轻的师傅是刚到近江的新人,行车全靠导航,对本地的风土人情并不熟悉。 不知不觉,时代就变了,在陆天明的年代,熟悉一个陌生城市,往往是从火车站打一辆出租车开始,你想知道的任何情报,的哥都能说个大差不差,现在不一样了,别说提供情报,连路都不熟。 时代发展的太快了,眼前的近江不是记忆中的省城,高楼大厦一直绵延到往日的郊区,淮江上的铁桥一座连着一座,年轻的司机师傅不善言辞,打开收音机听着网络小说,窗外风景一闪而过,很快就到了近船。 近江造船厂让陆天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年的晨光机械厂就是这种氛围,松松散散,懈怠低落,大门口传达室里的保安一点精气神都没有,随便说自己是来跑业务的,再递上一支烟,保安就挥挥手放行了。 陆天明在造船厂里溜达着,观察着,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办公大楼,循着门上的牌子一直摸到总经理办公室。 马晓伟正在办公室里会客,他的身份很尴尬,这个总经理职务不是通过上级主管部门调动任命的,而是没经过组织批准情况下的私自任命,属于私盐。 江尾造船厂和近江造船厂都是省国资委下属企业,但国资委又不是百分百控股,两个厂都有一定自主权限,这几个月来,两家单位来往密切,一度传出要合并的新闻,但困难重重,秦德昌明年正式退休,再没有能力推动本单位之外的事情,省国资委内部关系复杂,牵扯到无数利益关系,对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根本没人支持。 江尾造船厂再一次处于暴风雨的前夜,欧氏没有钱支付尾款,而钻井平台业务又垫付了大量资金,几十亿都是从银行贷出来的,光是每天的财务费用都高的惊人。 合并做大,是个美好的愿景,可是自家的稀饭都没吹冷呢,怎么去管别人。 靠着海卫公司的输血,近江造船厂得以喘息,但也仅此而已,军船合同迟迟下不来,贷款就批不了,没有钱就没有希望,换谁上都白搭。 马晓伟到了这边才知道做领导有多难,他不揽权,不培植亲信,连司机用的都是近船小车班的老人,位置摆的相当正,就是个职业经理人,贡献才智能力,不是来当领导混资历的。 就是这样,他的政令也出不了办公室,本来想的挺好,设计一套规整制度流程,流程管事,制度管人,可是没人买他的账,一个无法带来经济效益的总经理天然无法服众。 他会见的客人很特殊,是原单位的前军船部主任黄皮虎,这家伙颇有些能耐,能拉到大单,能筹到资金,马晓伟不得不服。 两人在聊合并的事情,越聊越头大,现在面临的难题是,军船合同是军方和江尾造船厂签的,而不是近江造船厂,而建造工程只能放在近船,偏偏这时候又没完成购并,这就等于转包,是会被人挑理的。 想收购,首先要有钱,然后要国资委点头,东晋资本的账户被冻结,不但二级市场上没了争夺欧氏的弹药,其他项目也全部拉胯,就算有钱,控股方国资委不点头也白搭,千头万绪,一团乱麻。 敲门声响起,马晓伟一声请进,门开了,站在外面的是一个陌生中年男人,腰杆笔直,气度非凡。 “您找谁?”马晓伟问道,这事儿就挺离谱的,上万人的大厂,外面的人居然能直接敲响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保安助理秘书这些缓冲人员全都不存在。 “我是做钢铁原材料的,找负责同志。”来人走了进来,拿出名片和产品手册递上。 “这个需要和采购部门对接。”马晓伟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来讨债的就好,此前把拖欠的工资给解决了,但欠供货商和银行的钱依然是天文数字,还都没有着落呢,居然还有人敢来上门推销,也是离谱。 “江北重工集团陆天明……”马晓伟看了看名片上的文字,没有意识到什么,虽然同属本省国企,但业务线不同,彼此间并无交集,不认识也属正常,况且名片上也没印具体职务,他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业务员。 “采购部门在二号楼,但是据我了解,最近没有采购计划。”马晓伟善意的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