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舰船以碗口粗细的铁索环环相扣,为了保证船只在海上的平稳,锁的很牢固。 典褚摸索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打开,不耐烦了,索性一发力,给它硬生生掰断。 没有了铁索相连,盖海号楼船顿时往前进了几分。 “这又是个啥?” 掰断铁索的典褚无意间注意到一个小细节。 楼船船身上好像.......有轮子? “这是哪个傻子把轮子安船上了,难不成还开上岸,赶着跑吗?” 典褚连连称奇,着实是個脑洞大开的想法。 刘恪在船上听到当啷巨响,便知道铁索解开了。 “朕来掌舵。” 他三下五除二就将掌舵的将士踢到一边。 随后对陈伏甲叮嘱道: “让将士们把楼船上准备好的桐油、干草点燃,等靠近东胡的救援船,就弃船逃生。” “甘将军他们就在后面,随时可以支援,即使不识水性,也不必担心。” “是......” 陈伏甲拱手称是,就要下去安排。 可刚走了没两步,就发现了不对劲,直接跪了下来,言辞激烈的苦劝道: “陛下不可啊!” “臣知道让救援船救下东胡士卒,东胡水师便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只是陛下若是想以火船引火烧毁救援船,彻底覆灭东胡水师,派遣将士们去便可,又何必以身犯险!” “我军本就只有两艘楼船,楼船的价值自然不必多说,而且楼船航速本就不如艨艟走舸,加之引了火,速度只会更慢!” “又如何能绕过战场中那些被烧毁的船只残骸,追上远在后方的救援船呢?” “只怕不到半道,船只就已经烧毁了啊!” 陈伏甲完全不能理解皇帝的想法。 你说一个英明神武,智谋百出,甚至背水一战借着南风,一把火烧光东胡水师的皇帝,怎么会出这种昏招呢? 太贪了啊! 就算是擅长水战的甘文禁,开着艨艟或者刀鱼船那种速度奇快的小船,也只能说勉强追上救援船。 何况是体积更大航速更慢的楼船?! 刘恪摇了摇头,只是厉声道: “这是军令,陈卿家按照朕的意思,吩咐下去,战事紧急,耽误不得!” 他自然知道问题所在,但现在即使是派甘文禁开着小船去追,也没什么用。 小船能追上,也能引火,但火势不够大啊! 以张淮阳的稳健,必然早就在船上做好了放火措施,也布置了阻挠的护卫船。 所以刘恪只能用楼船,还得是自己坐着的楼船。 【鹿台自焚】的效果不用多说,琼州城的州府还是一片废墟呢! 以楼船的体积,加上【鹿台自焚】,如果撞上了东胡的救援船,借着南风,必然能将整支船队点燃。 到时候,无论再发生什么意外,东胡水师都跑不掉了。 不仅是寻常士卒,就连东胡大将,乃至于普六茹阿摩与张淮阳本人,都得一战被擒。 可谓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 唯有到了那个地步,大汉才算是真正有了生机。 天下人才能真正看到,兴复汉室的可能。 “陛下不可,身为臣子,自然要阻止君王以身犯险!” 陈伏甲板着脸,也刚起来了。 皇帝要只是亲征,或者带着小队人马袭营,这也就算了。 毕竟只是危险,而不是必死。 可现在烧了楼船去点东胡的救援船,还要亲自掌舵,看着就跟去送死一样的! 纯纯取死之道! “陛下如果执意要以盖海号追逐东胡救援船,还请陛下在御前侍卫的保护下,先下船。” “由臣来掌舵。” 话刚说出去,陈伏甲就后悔了。 他堂堂颍川陈氏,怎么能死在这里? 出使夷州的光辉事迹,都还没传遍天下,他都还没爽着呢! 现在的局面,就是谁掌舵谁死。 如果盖海号有幸能追上东胡救援船,那么只要船工、船上的将士,及时跳水,配合后方汉军的救援,多半能活。 但最后掌舵的人,十有八九来不及跑。 在大火之中,在船只猛烈撞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