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出使的任务,是化成雨出使夷州的任务。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和岑扁交涉过,更不会接受这些东西。 因为不符合出使规矩,臣子,不是这么当的。 “大汉夷州刺史?早干什么去了?” 就在这时,刘恪引着人马强行闯入大牢。 左手典褚右手甘文禁,两个猛男虎视眈眈的看着岑扁。 岑扁艰难的回头,一个哆嗦,见着为首的那个年岁并不大,却气质卓然的男子, 便明白,大汉的皇帝,到了。 其实汉军也挺惊愕的,尤其是从没有见识过刘恪挖地道技术的甘文禁。 皇帝在地道里就跟回了家一样,什么五道弯六道拐,根本不会迷路。 就连布设的陷阱障碍,都能轻松度过。 而且就跟有向导一样,灭了东胡人残部之后,就直愣愣朝着城里去了,一出地道,就是王府。 “寡人....” 岑扁刚开口,就被典褚和甘文禁瞪了回去,当场失禁。 “臣岑扁,拜见陛下!” 额头上被砸的伤口,血越流越多,又挨了四十杖。 岑扁的意识已是极为模糊,随时都要倒下。 但他不敢倒下,他知道,自己一旦倒下,就活不了,必须强撑着答应大汉的一切要求。 如此一来,即使是皇帝,也不好杀他: “夷州钱粮,陛下可尽取,士卒、舰船,陛下也可随意调动。” “......” 刘恪不言。 岑扁磕磕巴巴道: “质子....臣长子早夭,次子年仅四岁,年纪太小,如何放心让他去朝歌?唯有一女,适龄待嫁,可送入宫中。” “......” 刘恪依然不言。 “好...” 岑扁一阵心疼,牙齿都在打颤:“臣的次子岑水,就交由陛下教导了。” “......” “陛下莫非还是信不过臣?” “......” “臣不要这夷州刺史之位,只愿入朝廷做一小吏!” “......” 见皇帝一直不说话,岑扁甚至怀疑,皇帝是想拖延时间,一直拖到他疼昏过去。 这样就能有理由把他杀了。 不然以岑氏在夷州经营已久的威望,以及如此卑躬屈膝的态度,即使是大汉皇帝,也不好杀他。 只见刘恪依然不闻不问,快步走到了陈伏甲身边,将陈伏甲扶了起来。 “爱卿即为大汉使节,如今已至夷州,该如何?” 陈伏甲撑着站起身,让皇帝一直搀扶着,有失君臣之仪,他想将胳膊抽离。 刘恪抓的更紧了。 陈伏甲只觉得心脏跳动的都更有力了,当即将手中节仗一正,面向岑扁,一字一句道: “夷州者,大汉之疆土也,久为岑氏之所踞,今余既来索,则地当归汉!” 岑扁不由得在心里暗道,这大汉的皇帝好手腕。 这种时候,竟然还能想到收拢人心。 如果换了他是陈伏甲,出使他国遭受折辱后,又以使节的身份,继续完成了任务,扬眉吐气,报了大仇,可不是五体投地,哭着喊着要把这条命都献给大汉? 岑扁自然不会不识趣,对着陈伏甲,磕头如捣蒜: “归汉!归汉!归,都可以归!” 刘恪轻笑,对着陈伏甲道: “好,爱卿出使夷州,收复疆土,大功一件!” 岑扁也松了口气,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他已经表明了忠诚,极尽谦卑,无比配合皇帝,再加上岑氏久居夷州,积攒的威望,皇帝应该不会怎么动他。 很大可能,是将他的次子带回琼州当质子,让他继续镇守在夷州。 岑扁已决定蛰伏一阵,儿子不要了算了,反正他还年轻,还能继续生。 而夷州距离东胡南方的州郡,可比距离琼州更近。 更兼有普六茹部的水师,等大汉皇帝回了琼州,多半再也出不来。 到时候他的小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说不定还有跟着东胡痛打落水狗,报仇雪恨的机会。 这,就叫枭雄,能屈能伸,能忍常人所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