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连油灯没有一盏。
没一会儿,这些进来围观的人,又心情沉重地退了出去。
只留下接生婆把她扔在角落里,然后照顾着刚生产的女人做清洁、穿好兽皮衣服。
那女人,也就是她这辈子的亲妈,刚生完孩子,便穿上兽皮做成的夏季清爽衣服,戴着华丽的羽冠、挂满满身骨制饰物,在负责接生的婆婆的掺扶下出了屋子。
看都没看她一眼!
刚出生的孩子,脐带连着胎盘挂在身上,是不是该处理一下?就这么扔在地上,合适吗?长得丑又不是罪!
屋子里,又进来两个年轻女人,先把满屋子沾上血腥的干草抱出去,又换上新干草和兽皮把床铺好。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来搭理扔在角落里的她。
来了一位年龄较大的老婆婆,一只手提着她的腿,把她倒着擒出去。
她有种不好的感觉。
她出了出生的小屋子,入眼就是非洲落后地区那种低矮的土墙房子,倒是没有缺水干旱的情形,而是到处郁郁葱葱的,放眼望去是全是山林树林,空气质量超好的。
可诡异的是,房前屋后立着很多柱子,一些长相奇特且在阳光下没有影子的动物或立在柱子上,或盘在柱子上。这些动物有些看起来像鸟跟人的结合,有些像蛇跟人的结合,还有些则活像神话传说里走出来的魔怪。它们有些在打盹,有些安安静静地附在柱子上,有些则在盯着来回的路人打量。
其中一只鸟型的怪物跟她的视线对上,扑腾着翅膀喊:“你要死啦,你要死啦,你要被烧死啦!”
她想骂脏话,可被人倒拎着,让她的脑袋充血,整个儿浑身难受,左脸更是烫得像快着火了。
她之前顶了两辈子的胎记,左脸都没发过烫,不知道是怎么了。
好在十几步的距离,很快便走到了。
她从刚出生的小屋子,来到一间大草棚下面。
这草棚的占地面积约有五六十个平方,由几根合抱粗的大柱子立起来,没有墙,四面透风,地上摆着蒲团,里面坐着二三十个人,一看就是在开会。
她们穿着兽皮头戴各式鸟羽冠,年龄从十几岁到五六十岁不等,全是女性,没有一个男的。大概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皮肤黑黑的,衬得黑白分明的眼晴格外有神耀眼。
她在看她们,她们也在打量她。
然后,她就被倒拎着她的人,扔到地上。
虽然扔得算不上多用力,但也摔得她头眼发昏,差点背过气去。
生她的女人坐在主位上,一句话都没说。
接生婆坐在主位的下手旁,看得出来地位挺高,这时候发话了,“烧了吧!”
屋子里的人纷纷点头。
她们又齐齐看向外面的天空,纷纷表示,趁着天没黑,要烧赶紧烧。
刚出生的奶娃儿想要抗议,奈何发出来的哭声只剩下哇哇哭。
烧死,这么惨的死法!
她哭得超级大声,奈何没谁搭理她。
这些人纷纷散去,各回各家,抱柴火,往村寨的最中间地带去。她哭了一会儿,就又被接生婆拎着腿提起来。
她被倒拎着,肚皮上挂着脐带,脐带上挂着胎盘,胎盘拖在地上,身上还有刚出生时沾的脏污,看起来惨极了。
谁来救救她啊!
她不想被烧死。
那死法好痛苦的。
她吓得拼命大哭,力图把声音传得更远,看能不能有奇迹出现。
没一会儿,便来到了村子中间的柴火堆前。
柴已经架起来,火把也点起来了。
许多人都围拢在柴堆前,男女老少都有。这些男的只在腰上围了块兽皮,还只遮前面,不遮屁股腚,打着赤脚,手上拿着标枪,长得倒挺壮实,但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脏。
她突然觉得,出生在这么一个地方,死也是可以接受的,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换个好地儿,但她不能接受烧死这样的死法。
接生婆把她放在了柴火堆上。
生她的女人,从另一个中年妇女手上接过了点燃火的火把。
接生婆也把她放在了柴火堆上。
她以为马上就要被烧死了,却发现这些人又纷纷拿起火把,引着火,举起火把围着她挥舞着火把又唱又跳。
女的站内圈,男的站外圈,嘴里一起唱着山歌:“你是魔鬼,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你要是再来,我们还会继续烧死你……”
当她想来啊。
富三代、修N代,哪一辈子不比投胎到这里强,就算是最初当乞丐的那辈子,命也没这么苦啊,亲妈带着人要烧她!刚出生!
早知道要这么早死,她何必那么努力地学习方言,就为了听懂她们让她下辈子不要再来了吗?
他们唱完后,接生婆拖长音调高喊:“点火送魔鬼——”
亲妈举着火把,点燃了她下方的柴火堆。
火苗蹭地一下子蹿了起来,火焰燃烧的温度传过来,吓得她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声。
大下午的,太阳特别好,突然下起大雨,淋透她全身,把刚燃起的火浇灭了。
被雨水浇透的她,以为天不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