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闻言谈宝璐耳膜嗡嗡作响,发涩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屋内没有点灯的光线,透过稀薄的月色勾勒出了岑迦南的脸。 岑迦南俯身看着她,左手手掌撑在她的耳畔,几缕浓墨般的头发从金色发冠里垂了下来,缠绕到了她放在胸口的手指上。 他沉甸甸的健壮的身体不断散发着滚烫的热气,但看向她的眼神却始终是冷若寒霜。 她既然已经做出了引诱人的事,又怎会不懂岑迦南口中的“代价”二字指的是什么? 她后背又是一阵发麻,有些害怕地并拢了双腿,又觉得这的动作有些矫情,便稍稍分开,“唔……”拱起的膝盖正撞在了岑迦南的腿上,岑迦南地手掌握住了她腿。 害怕地想往回缩腿,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她感觉自己的腿根本就抽不动,即便隔着一层又一层的里衣和被褥,依然有一种清晰地被岑迦南制压于掌中的错觉。 脑中浮现出了许多可怕的画面。她见过赫东延怎么折腾后宫里的宠妃,那种恶心的场景,只是回忆起来她就想吐。 她又想哭了,不知不觉眼底波光艳艳。 岑迦南的眼底越来越黑,最后几乎黑到已经看不出异瞳的紫。 忽然,那股压在她身上的沉甸甸的重量消失了。 岑迦南坐到了床侧,背对着她。谈宝璐茫然地扭过头,提到嗓子眼的心还没落下去。她听见岑迦南淡声说:“你字写得不错,本王这儿缺个书童。你每三日过来,为本王抄书。” “哦……嗯?”看着岑迦南在夜色中的背影,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明白。 抄书? 要她付出的“代价”,就是过来抄书? 岑迦南没再理她,于她隔了一个掌心的距离躺下了,那条腰间的玉带,就搁在了一旁不远处的衣架上。 她还是没看清,岑迦南是怎么解的…… 房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但无需岑迦南开口说话,他只用在那里,闻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檀香味,那天生骨子里带出来的雄性气息和压迫感,就足以令谈宝璐心神不宁。 她忍不住悄悄深吸口气,结果是弄巧成拙。 因为她发现,这股清冽的味道不只是来源于岑迦南的身上,还来源于他常年睡/过用过的被褥、床单、枕头…… 她僵硬地躺在角落里,不敢说话,亦不敢动,甚至连呼吸声也小心翼翼的。 可能是她的呼吸声在宁静的夜晚太过明显,已经合上眼皮的岑迦南突然开口问她,“还不睡?” 谈宝璐茫然无措地小声问:“我……我可以睡么?” 岑迦南淡淡地嗯了一声,“本王今日乏了,没功夫再亲自送你回去。” 谈宝璐脸皮涨红,指尖搔了搔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嘀咕道:“我又,我又没要你亲自送我啊?” 明明,明明派一辆马车就好。 可是一个姑娘家大半夜从坐马车回去,也不像样子。 今晚,的确是她冲动了。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岑迦南没让她进来,她该怎么办。 岑迦南似乎真要睡了,背对着她的宽阔的背上像一座蜿蜒起伏的山。 谈宝璐将两手放在了胸口上,睁着眼睛望着屋里的漆黑。 她还是害怕,还是心神不宁。 这种恐惧让她的大脑异常冷静清晰,她开始仔细琢磨明日该如何说服谈俞和岑迦南合作。 她反复回想着方才岑迦南跟她说的话。 岑迦南说话不怎么温和,有时候甚至有些过于率直,但这种直截了当没有废话,最切中要害。 她现在的确势力太过弱小,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想要杀了赫东延,无疑是痴人说梦。如果她再不尽快培养出自己的势力,像今天这样受制于人的场面只会越来越多。 可是她一个女子,她又能如何呢? 她看向了岑迦南的背影。 其实算起来,今年的岑迦南不过也二十岁出头,同她大哥是一样年纪。 岑迦南的身世一直成谜,他虽然在宫中待过一段时间,但一直不知道他的父母究竟是谁。甚至有人骂他是个太监的孩子,可众所周知,太监怎么可能有孩子? 那么,当年年轻的岑迦南在官场上的党羽是谁?靠山是谁?师父是谁?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些官场上的规矩? 她大哥谈俞尚且在朝中还有父亲谈魏,几位远方的叔伯,纵然官阶不高,但毕竟同在官场,血脉相连,也算有人守望相助。就算这样,如今也被整得这般凄惨,那时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