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题错了。”苏仕已经翻阅到文卿沄昨晚刚做的部分,伸手示意文卿沄拿根笔给他。 文卿沄赶忙从笔袋取出铅笔递上,认真听着苏仕对她的错题边改边解析。 坐在后头的赵玲,两手托着脑袋,和同桌一起盯着前排正探讨着数学题的两人,意味深长地小声议论道:“这苏仕转来一个月了,除了卿沄,就没见他跟谁说过话。” “我就没见卿沄生过气,换作我,才懒得搭理苏仕这傲慢的冷屁股呢。”高露露贴着赵玲耳根说着。 这就真真儿是背后说人坏话了。 赵玲是个记仇的主儿,捂着嘴低声道:“小点儿声,等下人家又摔笔,卿沄还得替我们给人道歉呢。” * 半期考是按上一次月考的排名坐的,苏仕月考后才来,却被安排在了文段1室1号座的位置,这不免又引起了许多同学的不满。 距离第一场的语文考试只剩15分钟,1号考场外的走廊,却有不少学生在晃荡。 他们时不时在窗边探望,有朝苏仕吹着口哨的,或是“不小心”扔了团小抄在苏仕桌上的,又或是故意大声冷嘲热讽的。 “人家文综可是270呢,有老张罩着,得罪不起。” “走啦,别在这吵吵死,小心摔笔警告哦~” 直到监考老师走进教室,廊外那群学生才散开。 传试卷时,文卿沄看见苏仕又抠破了皮的手,递上一张纸巾,柔声道:“不必理会。” 苏仕没有回应,也没有接过那纸巾,只是沉默地将他前头的窗帘拉上。 雨声,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感觉卷子都有些潮了。 几乎每一科,苏仕都是最早走的。 他写字时的声音很轻,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一个姿势,那胜券在握的从容架势,是盖不住的。 周五下午,是最后一科地理。 苏仕停笔后并没有交卷,他似乎是特地在等文卿沄的。 文卿沄从来都是坐到打铃,哪怕她做完了也绝不提前。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彼时,走廊早已热闹得很,文卿沄刚出了考场,就被好几个同学围住,大伙翻着书叽叽喳喳好一会。而卿沄就安静地听着,时而点点头,又或是简单答上几句。 苏仕并没有上前,他独自一人站在通往功能室的拐角,望着走廊外,被雨伞覆盖的朦胧操场。 这一等,又是半个小时。 考试的周五没有晚自习,当天色暗去,文卿沄准备回家时,才发现苏仕一直没有离开,他借着楼道的灯光,站在宽栏前,做着这周的作业。 苏仕一直都穿得很少,在大家都披上了秋装外套时,他还是一件单薄的夏季校服。 傍晚的凉风,吹起他白净的衣领,和有段时间没修剪的头发。 起初,文卿沄是有注意到苏仕的,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仍低着头,默不作声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苏仕?”文卿沄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还不回家么?” 这一次,苏仕停下了才做到一半的题,收起笔和卷子,看向文卿沄,简单道:“在等你。” 文卿沄顿时有些惊讶,毕竟苏仕也没提前说一声,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你的家教老师,这几天还有给你发新题吗?” 这不免令文卿沄有些哭笑不得,要个试题不过平时一句话的事,却好像是要谈什么大事似的。 就像上一次尾随她,只是为了一张语文卷子。 “他这两周比较忙,没上课,下周应该就有了。” 文卿沄只觉,苏仕真是活该成绩那般好,好学自律得令人叹服,“有新题,我就多印一份给你。” “好,谢谢。” 见苏仕正在收拾着书包,文卿沄便稍等了一会。 阵阵凉风吹得她搓了搓手,但看着苏仕这单薄的衣着,还是问了句,“你不冷吗?” “不冷。”苏仕的回答,毫无情绪,甚至简单得还有些生硬。 就不与苏仕这耐寒型的相提并论了,同寻常学生相较,文卿沄永远是提前入冬的那个。 特别是此刻,两人走在一起,完全就是季节的超反差画面。 出了校门,刚好对街的面包店门敞开,那烘烤的奶香,伴着一阵风扑来,直逼味蕾。 文卿沄享受地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看向苏仕,笑道:“我请你吃金枕包吧,上次说好的。” 闻声,正准备左拐的苏仕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