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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指(2 / 2)

兰低声应是。

她按了按惴惴不安的心脏,那里兀自跳动个不停,她面颊也有些红,用打湿的手一摸,冰凉的水立即被脸上的燥意变得温热。

终究还是有用的吧。

他的放纵,难道不是改变的一种?

——

她方觉得自己寻到陆旻心意,却没想到,转折来得如此之快。

沈兰以为,陆旻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冰,但用真心感化,总该有所突破,但是没曾想到,她脑中所以为的陆旻的心,与真正的,竟如同天地两极,天南海北。让她深深明白,有时候找不到路,原是因为根本就没有路。

沈兰下药那天晚上被陆旻亲自抱着回了寝居,当晚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侯府。王夫人相当得意,连连道:“我说过了,这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就是那些事,就是能够成功。”次日一早,张嫂十分张扬地带着几盒子珠宝,大摇大摆送到沈兰房中,其中意味明白得不得了,就是要褚玉轩的人都看看,这侯府,不管是东院还是西院,终将都是王夫人手下的人做主。

这事飘到西府,变了一个味道,从前隐着不出来的几个亲戚,纷纷在这个时候选择了路径,京城中早已是人人自危,若不站队,绝无安稳的可能。

眼看着王夫人成功,几个夫人连着几天都去王夫人那处喝茶,据说相谈甚欢。

西府的人闻风而动,轮到东院,虽无人有攀附王夫人之意,可也戳了有些人的心眼子。姜梅自那晚看着陆旻怀抱沈兰出去,一直不敢置信。她本想着,陆旻早就知道沈兰的诡计,又暗中让自己掉包,世子这般高傲的人,绝无可能放过算计自己的人,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姜梅恨得一晚上没睡,在秋姨跟前哭了整夜,第二日一早,便鲜少同沈兰讲话。沈兰见她躲着,也不去找她,只顾着做自己的事。

姜梅心中痛恨,可是秋姨一夜都在她耳边劝导,“别跟沈兰一般计较,她后头有王夫人给她撑着,你能跟王夫人对着干么?”

秋姨看姜梅哭得伤心,心中虽然不忍,但仍旧说了出来,“别哭了!世子本就不是你能肖想的人,再说世子选上了什么人,世子心中有数,你决不能在他面前哭诉什么,伤了自己脸面!”

姜梅哭得更加伤心,秋姨心中也不好受,一面抚摸她的脑袋,一面安慰道:“听娘的,莫伤心,你往后是要做正夫人的,不是要作妾,成为正房夫人,便能跟王夫人一般,事事都能由自己做主,往后还有人伺候,你做不了侯府夫人,但娘靠着候府这层关系,定能为你寻一门大好的亲事。别伤心这些有的没的,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得不到。且说她沈兰也做不了世子夫人,她爱去做卑贱的妾,便让她做去!。”

姜梅经秋姨一夜劝导,好了不少,但仍旧松不了心中的一股怨气。

张嫂来的那天早晨,秋姨跟着一同去了沈兰房中,说了不少场面话,她心中虽然不愿,也看不起沈兰,但人家终究是世子应允了的,未来怎样也不好说,她一个做奴婢的,不能把面子弄僵了。

姜梅告病,存了些赌气的意思,褚玉轩的活计多数便落到了沈兰头上。

底下的丫鬟看沈兰受宠,暗暗存着各自的心思,倒是对沈兰的态度好转许多。沈兰先前还被秋姨压了一头,如今完全接过大丫鬟的活路,其中地位更是暗上了好几个台阶。来往书房,也没有许多人盯着了。

一日,沈兰在书房中打扫,书柜的下角落了些灰,她用拂尘仔仔细细擦拭了。最角落中的一个柜子上了锁,沈兰拿起那锁瞧了几眼,这锁的样式很熟悉,看着像是江州那边工匠所造样式,她心中奇怪,陆旻的房中多数都是秋姨添置物品,来自京城中的工匠所制,为何这锁的样式看着来自江州呢?

她从前在家中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总喜欢研究些技艺,碰巧这开锁的记技艺,略懂些。

沈兰盯着这锁,眸色渐深,犹豫片刻,从发髻上拿下一根极细的铁簪来,撬开了这锁。

她轻轻将抽屉抽开,尘烟混杂着一股熟悉的香味迎面而来。

抽屉中有个玉白色的香囊,她拿起一闻,香味正是从这香囊中传出来的。这香囊摸上去手感极好,缝制的人技艺优良,这么巧妙的针脚,便能看出其中心思。

沈兰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心绪,解开香囊一看,内里是已经干枯的海棠花瓣。她拿出一抹,在鼻尖捻了捻。只是平常的海棠花瓣。

香囊下压着几封信,上面用娟秀的笔迹写着——维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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