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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归人(1 / 2)

沈微之骑马领头,柳弦惊的马车跟在他的后面,四个侍卫分散在马车的周围,呈一个隐约的包围圈。

雪不知是何时停的,总之在柳弦惊再次掀帘往外看时,雪已经停了,唯有寒风还在孤单呼啸着。

此时离平陵还有一段距离。

书页还停留在她上车时的那一页,裹着被褥的柳弦惊看着上面的字,闭了闭眼,眉头微蹙,良久,似认输般地放下手中的话本,抬手取下藏在脖子衣领里的红绳。

细细的红绳中央悬挂着一枚样式普通的铜钱,这是她出生时一个道士化给她的,那时她还叫林长禾。

柳弦惊低头拆下铜钱,举高仔细看着,铜钱外圆内方,一面刻着她当年出生时的年号,一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天圆地方,这“外圆”代表天,“内方”代表地,中间的年号代表人;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按那道士说的话,这一枚毫不起眼的小铜钱,天、地、人齐备,具有扭转天地乾坤之力,以此将她的命压在阳间,改变原有的孤寡命格。

那道士说她林家世代行伍,血煞之气极重,先人所造的杀孽,一部分应在她的身上,因而她的命格极苦、难以善终、事事不得顺遂、孤苦一身。若想要化解命格,便拜他为师,斩断亲缘,不问俗事。

她阿爹阿娘自是不肯,那道士便给了她那这一枚铜钱以压命,又告诫道,及笈之前,万不可踏入富贵荣华至极之地。

而如今她林家只剩她一人了。

自十年前落入淮河之后,她的身体就落下了病根,非长久之相,能有今日,全系慈姑细心照料。

慈姑的年纪虽比她小,但在某些事上却看得比她通透、也比她更加洒脱。

柳弦惊知道自己的毛病,她容易被困在某些事情上,反反复复地去想,就是难以走出。

她看着安静躺在手心中的铜钱,这一枚抛在天地之间便难以寻回的小小铜钱,又怎会拥有什么扭转天地乾坤之力呢?若它自知被人寄以如此大的期望,恐也难以自安。

但偶尔,也不是不可以一试。

柳弦惊将铜钱往上一抛,若是年号,便留;若是花纹,便走。

一盘为定,神佛在上,不敢妄为。

天圆地方顷刻在空中翻转,落地的瞬间,柳弦惊牢牢地抓紧在手中。

此时,马鸣嘶叫声骤然惊起,马车随之颠簸起来,柳弦惊忙抓稳了窗沿,还未定神,破空嗤声响起,她下意识往后一仰,一支箭破开窗帘“铮”的一声钉进这边的窗柩上,白色箭尾还在她眼前一颤一颤。

“弦惊!待在里面!不要出来!”

李慈姑左手绕住缰绳、紧紧攥着,右手抽出收在腰间的鞭子,往前一劈,卷住马前白袍人手中的剑,再往旁一带,砸在另一个白袍人的身上。

对方刚开始未料及李慈姑出鞭,微微一侧后,直接用剑卷住她的鞭子,李慈姑力气未敌,径直放开鞭子,一边仍驾着马、试图冲出雪竹林,一边扯下腰间系着的锦囊,打开往外一洒,“尝尝姑奶奶的痒死人不偿命粉。”

就在刚才,一行人驶进竹林未多久,沈微之的马被绊倒在地上的瞬间,被那皑皑白雪覆盖住的竹林间飞下了六七个穿白袍的蒙面人,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是冲着柳弦惊来的?

沈微之用着折扇柄,挡住面前白袍人的攻势,余光看见柳弦惊她们的马车刚有冲出去的迹象,他面前这个白袍人动作越来越凌厉,想要快速抽身,往那边去。

他还以为是冲着他来的。

沈微之展开折扇,折扇沿面竟嵌着一圈锋利的铁片,在白雪的映衬下,泛着凛冽冷光,在客栈中被李慈姑挪揄的这把折扇正是他的武器。

这一行白袍人的武功并不低,来头不小,是受谁的指使来的呢?

弦惊她还能有什么仇家?或说,她身上有什么威胁吗?

沈微之想不通。

车里的柳弦惊平躺在地上,身体紧绷,双手牢牢抓着车门边沿处,眼睛盯着窗户。她努力想通过声音辨别出外面的场景,但是只听见呼呼风声,她很想出去一探究竟,但也知道,自己此刻出去也是给他们添麻烦。

这些人是冲着沈微之来的吗?谁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刺杀新朝的户部侍郎呢?是北燕的人?还是……梁人?

柳弦惊正想着,头顶上的木板响起了脚步声,她撑起了身体,意识到有些不对,这些人貌似是对她们穷追不舍,是冲着她们来的。

外面正驾车的李慈姑,见白袍人追上车来,忙拉紧缰绳,想要稳住马车,只见银光一闪,马绳被斩断,马与马车脱离开来,李慈姑一个重心不稳,翻身下了马车。

马车车轮恰好磕在一块石头上,车身逐渐歪倒,重重摔倒在地上。

刚与护卫一齐将白袍人制住的沈微之,一回头便看到了这样的场景,瞬间慌了起来,迅速上马赶了过去。

柳弦惊半个身子甩出了马车,下半身锁在翻了个身的马车里,双手垫着脑袋,身体慢慢缩成一团。脑袋虽然震得昏昏沉沉,但柳弦惊还记着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咬了咬舌尖,手肘撑着雪地,挣扎着想要起身。

意识模糊之际,那阵兵刃相交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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