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这样喊了。” 计佳韫话里的笑仍没收住:“怎么样?培训的日子好过吗?” “不好,”许杏然抬手拢住话筒,“不过,我什么都能习惯。” 计佳韫不知是去了哪,人声杂乱。她刻意抬嗓:“要记住,你肯定能搞定。” “……你吃什么了,变这么夸张。” 互侃一阵,计佳韫率先收线:“我跟同事来航屿蹭饭,必须赚个够本。晚点再打给你。” 列车还在行驶,母亲牵着小孩先几站下车。 哭闹未曾停止,只不过隔绝门外,随轨道过站。 浅眠中,广播报出江城站名。 许杏然睁开眼,远处鳞片般溢光的高楼跃进视野。 出高铁,许杏然跟着人群下到地铁站。 这个点,计佳韫居然又打了过来:“在干嘛呢,许老师?” “你饭吃饱了?”许杏然好笑地看一眼时间:“还有,真别这样叫我。” “哎呀不喊就不喊,”计佳韫从善如流,“用不着我,下周你就能听到耳朵起茧。”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许杏然肩膀夹稳手机,放包进安检。 “有个事要问你。” 对面声音骤敛,许杏然莫名几秒,也正色回:“问吧。” “你可以不回答。”计佳韫补充。 许杏然觉得搞笑:“想问什么。” “陈之叙,你认识吗。” “一男的,也在江大读的硕士,”计佳韫吐字异常清楚,像在封锁任何对话走岔的可能性,“你认识他吗?” 人潮流水般不歇,许杏然僵立其中,成为显眼又碍事的泥沙顽石。 “——你说谁。” 语言系统正在混乱,外婆屋里那股腐糜感不辞辛苦地追来,从头脑到心脏都要朽败。 “不是,”借口是高等技能,现在的许杏然只会机械动唇,“怎么突然问他?你认识他?” 计佳韫慢半拍回:“我刚刚遇到他了。”